三阁论武个人赛的赛况越发激烈,从三十二进十六,到八进四的赛程就已有不少强强对决的难舍难分之战,也不乏以弱胜强的爆冷黑马。
不过有两名夺冠热门一直稳定发挥,一人是外围个人赛时就以一敌四,带领队伍以下克上的掌门首徒姜流。
还有一人,就是年轻一辈中修为仅次于掌门杜瑶光的怀年,不但剑法高超,艮山剑的厚土灵力,令无数弟子压根就攻不破他的防御,更遑论能够伤他半分。
两名夺冠大热,一直杀到了总决赛的擂台上。
早晨的半决赛中,姜流击败了苍阳阁的一名师姐,怀年大胜铸剑厅弟子怀民,都是毫无悬念的过程。
三个时辰之后,过了下午最炎热的时间,两名弟子还未登场,台下已经挤满了观战的同门。
“掌门高徒对决大师兄,买左买右,买定离手!”
早上刚被淘汰的怀民,下午已经在人最多的摆好了摊,吸引弟子们下注,掌门和长老都在擂台另一边的无极殿前观战,自己这边人又多,给他作掩护,便毫无忌惮地大声吆喝。
“怀年师兄属土,正好克制姜流师弟,我看今年头筹肯定是怀年师兄的!”
“啧啧,孤陋寡闻,你要是看过姜师弟的比赛就不会这么说了,他可是出了名的下手狠出招猛,和他交手的弟子,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看,怀年师兄今年又悬了。”
“为什么是又?”一名入门没有几年的初阶弟子问道。
“害,说来都是因果往复,四年前的三阁论武,怀年师兄就是输给咱掌门杜瑶光的,今年,怕是又要输给她徒弟咯——”那名年长弟子意味深长地装腔作势,引得不少人跟着他点头称是。
“我不信!怀年师兄还能输给一个刚入门一年的姜流不成?我押大师兄!”
“到时候输个精光可别怪师兄没提醒你~”
擂台之上,姜流将饮雪剑支在地上,慵懒地令其旋转不止,怀年黑色长剑斜立,身姿笔直,姿态颇有剑仙之风,令台下一众年轻女弟子艳羡不止。
说来也奇怪,两人平日交流甚少,对视的眼神中,总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对决还未开始,观众们已经开始激动地手心出汗了。
“你入门一年,连五灵归宗心法都未修习,竟能一路杀进决赛,真令人惊讶。”怀年先打破了沉静,看着姜流道。
“名师出高徒罢了。”
姜流露出一丝浅笑,却带着一些挑衅意味,余光看了一眼无极殿前的杜瑶光。
“该不会师兄也要说我是凭着歪门邪道走到这里的吧?”
杜瑶光今日身着浅青色的薄纱长裙,一支样式尽显她身份高洁的钗头凤绾着她一头长发,鬓边晶莹点缀,和眉心的冰晶花钿相映,唇色淡粉娇艳,像是为了出席决赛专门打扮过的。
娇嫩妆容和她的冰清气质令人感到一种别样韵味的反差,只要看上几眼就会陶醉出神。
姜流是想要赢的,但是杜瑶光应该对他的输赢并不在乎吧,这区区门内比武的输赢,在她眼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的舞台远比这方寸之地要广阔。
虽然如此,但是他血液里的天性,就是不想输。
“姜师侄,掌门心胸宽广,对你的身世不明可以一直忽视,但我不行,不管你刻意隐瞒了多少招式修为,在这个擂台上,我都会让你吐出来……”
“呵,师侄……”
姜流被气笑了。
“你没有多少时间欣赏你那张俊脸了——”
还未动手,杀气已至。
本被姜流随意支在地上的饮雪剑,突然白光凛冽,闪得怀年几乎花了眼,他下意识朝那股杀气挥剑抵挡,一道极速的剑气,撞上了他艮山剑的剑刃。
“好快……!”他不禁感叹道。
姜流闪身上前,一道横斩,将怀年击退了十步有余,这一剑有七分都是杀气,姜流的一招一式几乎都是冲着把怀年撕碎的目的出招的,凶狠之际,把围观弟子们都吓得连连惊呼。
“年轻弟子交手,居然能发出这等威压……”
苍谷长老在杜瑶光身边喃喃道:“掌门可收了个好徒弟啊。”
杜瑶光未曾答复,只看着场上的姜流和怀年。
好像自从她那晚斥了他之后,他的状态就变得很奇怪,擂台上与同门过招都像是要下死手似的,虽然分出胜负时会收手,但是堂堂比武大会,被他搞得像生死之争。
饮雪剑的剑锋,数次蹭着怀年的身旁斩过,冰冷的剑气令他浑身冒出寒意,若非他拨云写月剑法精湛非凡,姜流的每一式剑招他都知道如何应对,恐怕真有被他劈成两半的风险。
这曾诠释了昆仑派仙家风采的精妙剑法,如今被姜流使成了纯粹的杀招。
比如他第一式月呈西楼,脚步身法本该是轻柔飘逸,剑刃如月色照满西楼,柔中带刚,而姜流的脚步却沉如洪荒猛兽,断了自己的后路,也要断了怀年的生路。
第十三式镜花水月,应是一记试探性的从下至上的斜刺上挑,在姜流手上变成了开山裂地之势的上斩,擂台的地面被他切开,一道凶猛的剑气,把怀年的艮山剑打上高空。
小主,
饮雪剑的剑尖,刺向兵刃脱手的怀年,场下师妹们惊呼,有的甚至都遮住双眼,不敢去看。
怀年脚踏地面,突然从面前升起一道岩石壁障,拦下了姜流的剑刃。
然而这道令其他弟子都束手无策的防御壁障,在姜流的剑下碎成了石块,但也为怀年争取了时间,他接住了落下的艮山剑,用剑身抵住了饮雪剑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