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会意点头道:“原来如此,姜公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她看向曲沄枫,曲沄枫似陷入回忆,眼光木讷,喃喃道:“不错,那确实是个凶险之地,本宫曾随父亲驻守御龙关多年,自从远嫁他乡后,就再没回过那里了。”
姜流一怔,曲沄枫和她父亲驻守过御龙关?!
他忍着心中激动,问道:“太后的父亲,姓甚名谁?何时驻守过御龙关?”
曲沄枫讷讷答不上来,场面一时沉默,韵儿见状,急忙对曲沄枫道:“太后,您是在西凉王宫长大的,何时去过御龙关啊?您这是拿了话本中的情节,跟姜公子开玩笑呢。”
她转而又对姜流道:“我家娘娘年轻时最爱在草原上骑马,骑射本领连男子都比不过,奴婢记得每次王上举办赛马,娘娘那匹红马总能拔得头筹呢。”
见韵儿面露喜色,曲沄枫也与她对视着笑笑,笑容中已有些无力,姜流见状,暗暗失落,道:“太后还是真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啊。”
曲沄枫正欲说话,突然喉咙一痒咳嗽起来,身子发冷,不禁抱着胳膊揉搓了几下。
韵儿服侍她多年,见状便急忙去取了大红色的披风来给曲沄枫披上,明明是炎炎夏日,宫女们都穿着薄纱,曲沄枫却披着寒冬的衣服御寒,看着十分奇怪。
曲沄枫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对姜流道:“姜公子,本宫有一事相求。”
“太后请讲。”
“本宫年轻时,家中有个弟弟,性格孤僻,甚少和他人吐露心事,父亲待他也是很严格。”
“终于有一日,他受不了了,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本宫思念心切,但记忆衰退,连为他作一幅画像都作不得了。”
曲沄枫指指墙上挂着的几张画卷,是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但都无一例外的面容模糊,她唏嘘道:
“本宫见姜公子与弟弟长相有几分相似,想向姜公子借几个时辰,让本宫画一张画像,也好留个念想。”
姜流见曲沄枫眼神中情真意切,觉得不好推辞,正好近来有姳奚帮他打探情报,自己不用怎么出门,便答应了下来。
太后身上,不也有他的所求之物么?这位太后虽看着年轻貌美,但显然有年老痴呆的症状,顾云清说她实际上年事已高看来不假,既如此,她脖子上的赤田暖玉,也许稍微哄一番就能令她心甘情愿献出。
渡人才能渡己这话,姜流记着呢。
曲沄枫兴致冲冲地叫韵儿拿来了画笔和画布,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排面目空洞的画卷,再看看站在她面前,样貌清晰的姜流,她由心而发地欢喜起来。
终于,她能将深刻在心底那个人的样子画下来了,再也不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