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脾气依旧温和,可一旦发怒就像变了一个人,身边服侍的人多次受伤,连劝戒的平王妃也没能幸免,好几次都是自己把儿子从愤怒中唤清醒。
平王清醒后又异常后悔,会补偿受伤的下人,对平王妃也更多了几分疼惜。
他跟母亲和妻子说,他一暴怒就头脑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还让她们放心,他会慢慢调节自己,尽量不发怒。
曲德妃和平王妃都觉得,平王应该是得了某种心理疾病。但这种话不好明言,深深埋在心里。
曲德妃怕自己哪天死了,没人劝解儿子,儿子犯病怎么办。这件事,她只悄悄跟兄长曲澜透露过,目的是想请兄长在外面找没有治能这种病的大夫。
平王妃更是暗自惶恐,若将来婆婆不在了,王爷没控制住情绪,发怒怎么办。平王的病她连娘家人都没敢说,曲德妃病重的时候跟孟辞墨说了一下。若王爷真的犯病造成什么后果,孟家也能帮忙。
这天,孟辞墨进宫看望曲德妃,实际上是拿“秘药”进去。看到曲德妃已经能在屋里自由走动,很是开心。
说了几句话后,皇上有事召见平王,平王急急去了。
曲德妃退下左右,悄悄给孟辞墨讲了平王的症状,让他去问那位老神医,有没有可以控制情绪的药。
孟辞墨想起江意惜手上的西雪龙,没好直说。垂目说道,“卑职去问问老神医。”
曲德妃温柔地点点头,悄声道,“这是熙儿的秘密,不愿意为外人所知。熙儿睡眠一直不太好,就以治疗睡眠为由,药是治睡眠的,这事由我跟他说。好孩子,你要记住,万不能让熙儿知道你知晓他得过那种病,哪怕他病好了。他病好,是他毅力顽强,自己克服住了。”
“是。”
“唉,伴君如伴虎,本宫在皇宫呆了那么多年,也是在被赶去皇陵后才真正明白过来。之前再好,只要登上那个位置久了,一切都会变。若熙儿真的有一天登上大宝,你更要谨言慎行,顺着他的脾气……”
孟辞墨没想到曲德妃能跟他说这些话,心里一暖,抬眼说道,“姨母,谢谢提点。”
这是孟辞墨第一次叫她“姨母”。
曲德妃眼里涌上泪意,慈祥地看了他片刻,又道,“都是因为本宫,妹妹才年纪轻轻就死了。本宫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和月丫头。
“本宫更对不起熙儿,是本宫没本事遭人暗算,他才变成那样。唉,皇宫里的富贵,是数不清的白骨堆出来的……”
曲德妃的病好了,七月二十那天,孟辞墨亲自去扈庄接江意惜回府。
老国公早说了,天气热他不愿意回去,会住到天气凉快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