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席月棠千算万算,漏算了一样——席老夫人的贪婪跟心狠,可并没有因她吃斋念佛而削减分毫。
不过还好,他早有提防。
“多谢前辈。”席云淮微微颔首,重新踏入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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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火势汹汹,都映亮了半边天,根本瞒不住。
对外只称是后院提着灯笼巡逻的小厮喝多了,摔了一跤,灯笼掉进了后院堆积的柴火上,这才酿成大祸。
这话骗得了外人,骗得了新大少夫人,却骗不了席家的两位公子。
不过席宴泽只以为是席家人终于受够了那个只知吃席家的米、还见不得的老鼠,便找了个夜黑风高的日子弄死了他。不过这样也好,席云淮的存在只会影响他的前程,如今也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
但席宴江则知道一些隐秘。
待郑雨蝶睡下,他悄悄披衣而起,来到了佛堂。
佛堂里,老夫人还没睡。
面对着悲悯的菩萨像跪在蒲团上,捻动着佛珠,口中默诵着经文。听到通传大公子来了,老夫人眉心微微蹙起,连忙收起菩萨像面前的两枚玉佩,方才让席宴江进来。
这个城府颇深的大孙子这个时候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席宴江问候了几句,便问起了席月棠遗物的事。
“阿弥陀佛。”老夫人神色淡淡,垂下的眉眼,像极了供在案桌上的菩萨佛像。她缓声道:“你从何处听来的,你姑母哪有遗物。”
席宴江自是从他母亲那儿听到的。
席夫人不小心偷听到了老夫人跟席月棠的对话,不会有假。老夫人不肯承认,这是想独自昧下这遗物了。
倘若只是等到老夫人去世才能得到这些东西,席宴江也不是不能等……可府上还有个席宴泽。
席宴江有些不悦。
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紧紧攥着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连他这个唯一的嫡孙子也防备!
但席宴江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又关心了几句祖母,躬身告退了。
“江儿什么都好,就是城府太重了,像他娘。”老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阿弥陀佛。”
时间已经不早了,老夫人被阿翠嬷嬷搀扶着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