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她那么急功近利,早晚得出事。”席老夫人捻着佛珠,“阿弥陀佛。”
席宴江面色疲惫。
这些日子他不仅因为捞席夫人的事跑前跑后,还得防止一些蠢蠢欲动想要撬他墙角的人,以及应付吃瓜看戏找他打探席夫人的事的客人,忙得焦头烂额。
他揉了揉眉心,“母亲定是被人污蔑的。”
席老夫人没有说话。
万福堂里只剩下捻动佛珠的轻微声响。
但好在很快,传话的小厮回来了。听到杨家也没办法将人救出来,席宴江忍不住拧起了眉。
连杨家都没办法将人救出来?
……母亲得罪的到底是谁?
席宴江有些烦躁。
救不出来,那她还是罪妇,而他就是罪妇之子。
……这会是他一辈子的污点。
他不禁有些怨母亲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
况且还没将人娶回来呢,她为什么非要出去显摆呢?
现在好了,到手的高门贵女就要飞走了。他还得想尽一切办法瞒着郑雨蝶,只说母亲回娘家探亲去了……
但当儿子的,怎么会真的怨恨母亲。
席夫人被流放的那日,席宴江还是去给她送行了。
短短三日,席夫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保养得宜的脸蜡白生了皱纹,鬓边也多了许多白发。
她穿着脏兮兮的粗布囚服,沉重的枷锁压弯了她的脊背,连眼睛都没有神采了,哪里还能看出往日的养尊处优。
原本每日每个囚犯都有四个窝窝头,虽然馊了点,但还能吃。可不知为何,从昨日开始,给席夫人的就只有两个了。
……还是发霉长毛的!
席夫人饿得胃里难受,只能勉强吃一点,结果吃完就窜稀。拉得她浑身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夜里衙役请来了郎中,给她灌下了药,这才勉强止了泄。
但早上送来的窝窝头,仍旧是发霉的。甚至防止她再窜,还提前给她喂了药。
席夫人这才明白。
这是故意折磨她呢!
可席夫人又有什么办法?她又饿又虚脱,每走一步都得用尽吃奶的力气。
听到小厮熟悉的声音,席夫人缓慢地转动着眼珠子看过去。
“……夫人!夫人……这儿!大公子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