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朝廷派下钦差赶往密州,对外宣称是视察密州以及周遭州县的提点刑狱情况,实则是彻查苏知州揭露的那件官商勾结倒卖私盐,酒曲的姚安是否属实。
盐,铁,还有茶叶跟酒曲可是关乎着国库的收入呢,只能官营。朝廷需要大量的钱财来养军队,还有庞大的官僚体系,以及皇族,还有每年朝北国缴纳一笔数额不敌的岁贡,哪儿哪儿都需要钱啊,所以倒卖私盐,酒曲那是相当敏感的,一旦有这方面的风吹草动,朝廷就不可能做耳朵听右耳朵冒。
这次被派去密州的钦差正是前大理寺卿薛仁杰,皇帝派了他去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是打算重用他了。
薛仁杰是孤臣,皇帝很需要这样一位孤臣,虽然王桂呜呼哀哉以后皇帝一点点移除了仍旧盘踞朝中的一些王门朋党,薛仁杰不是主和派,也不可能帮皇帝打压主战派,但皇帝还是需要朝里有这么一股清流。
皇帝虽然移除了王桂培养起的一批朝臣,但他所信赖倚重的朝臣仍旧是主和派为主。
南北议和已多年,虽然主战派仍旧不曾销声匿迹,明显声势弱了不少,皇帝不再需要第二个王桂来帮他打压主战派了。
至于因为替鹏举大帅名冤被王桂关押在监牢的新科状元张安国,以及他的父亲仍旧在里头关押着,刺杀王桂未遂的康群也没有被放出来,更没有被判刑,继续关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头。
虽说大理寺卿不在是薛仁杰,但他也是个识时务的,王桂已经蹬腿儿闭眼了,皇帝明里暗里的打压王氏门下“狗”,若大理寺卿在这个时候给刺杀王桂的刺客一个结果,就算无过,但也不会有功,而且还影响口碑。
能坐到大理寺卿位置上的哪个不是在仕途上摸爬滚打数十年了,做官如参禅,光看能力是不够的,还得看悟性。
梅蕊听闻薛仁杰作为钦差去往密州,她的嘴角微微一扬:“皇帝陛下这是要重用薛仁杰啊,还有国库已经相当缺钱了。”
宋嘉佑叹了口气:“国库的确很缺钱,去年的雪灾影响很大,凡是受到影响的州县都免了一年的税负。自从我开始接触政务,我才知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不易啊。”
梅蕊调侃道:“殿下将来做个就知道吃喝玩乐的昏君,不就容易了?”
“有你这贤内助在,我纵然想做昏君也不可能呢。”宋嘉佑笑着捏起一颗熟透了的杨梅递到梅蕊唇边,“才从南边儿送来的第一茬杨梅,我介了一些拿来给你吃。”
梅蕊没有去咬那红彤彤的梅子,而是用贝齿咬了一下男人那捏着果实的手指,然后再用粉唇去衔那梅子。
宋嘉佑望着微微酥麻的手指,眸光随之变的温柔起来:“过些日子岭南的荔枝就要运抵汴京了,到时候我设法多给你寻一些放在冰窖里,你留着慢慢吃,若有多余的就酿些荔枝酒。”。
荔枝是梅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