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甚是,”刘承恩附和道,“呼延勃勃在大漠中指挥野战的能力很强,因此征服了羌人,建立了夏国。”
“但他生性残暴,把羌人当做奴隶畜生,施加繁重的徭役却没有报酬,还大肆屠杀反抗的羌族部落,早就落得怨声载道了。”
孟遇安微微点头:“怪不得。冼离说她进军万骨城和剿灭王庭牙帐时,沿途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夏军已被歼灭收降,但羌人也不继续附逆,可见素日怀恨呼延勃勃之心。”
有了从刘承恩那里了解到的信息情况,孟遇安心中不住地斟酌权衡着。
自汉朝起来,河套地区与中原政权若即若离了几百年,如今一朝收复,该怎样治理为佳,着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先前北燕的例子,在羌胡身上似乎不能作为参考。
过去十年中逐步收复江北领土后,均立即迁移了中原的政策制度,过程也都很顺利。
这是因为独孤太后统治下的北燕,早已完成了胡汉合流,语言、风俗、官制等都与中原无甚大的差别,南北合并自然不是难事。
可羌胡之地并非如此。
不论是羌族主导,还是南匈奴主导,河套地区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旧时游牧民族的固性。
他们没有城镇和官府,逐水草而居,随畜牧而移,过得是原始迁徙的生活。
倘若现在骤然让河套地区转变为中原王朝的体制模式,当地羌人势必无法立即接受。
不能接受,则不悦怨怼必生;强行推行政令,则更加激化矛盾。
好不容易才收复回来的失地,万万不可因后续治理的不合理,而再次爆发独立起义。
这时,孟遇安心中有了一个打算:
设立民族自治区,或许是一条可行之路。
在与刘承恩谈话的几天后,孟遇安就联合各省各部要员,一同探讨如何治理羌胡。
裴献之向来对孟遇安提出的各种议题都很是上心,听完她的问题后,立刻就旁征博引了起来:
“昔者,汉武帝设立西域都护府,西域数十国家的王侯将相,皆佩汉印绶,自认汉朝官员。陛下今日之议,或许可效仿当年汉武帝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