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来给梁王讲个故事可好?”尉迟漪笑问道。
慕容晖无声点头。尉迟漪闭目酝酿了刹那,展眸自信说道:
“独孤氏一族,个个狼子野心。独孤佑见独孤晟把持朝政多年,愈发心痒难耐,也想来分一杯羹、尝尝做皇帝的滋味。”
“于是,他领兵攻入晋阳,欲谋权篡位;而陛下,则在混乱中不幸丧生。这时候梁王出面镇压叛军,诛杀独孤佑,挽狂澜于既倒。到了这一步,慕容家已然无以为继,梁王就是下一任皇帝的第一人选。”
尉迟漪说完,对着慕容晖邪魅一笑:
“怎么样啊梁王殿下,刚才的‘故事’要是讲给朝臣和世人,您是不是就成了大燕的英雄了?”
这个计划动魄惊心,让慕容晖思考了好一会儿。
许久,他提出疑问:“引独孤佑率军入晋阳,岂非如同引狼入室?我又怎么才能保证一定可以镇压得了他呢?”
尉迟漪含笑微嗔:“晋阳是梁王的地盘,还怕拿不下一个独孤佑和区区一万军队吗?光是晋阳的护城军卒和宫中禁军,都有一两万之数,对付独孤佑绰绰有余。”
又是一阵沉默。尉迟漪等待了好久,才等到慕容晖表态:
“也只好如此了。”
苦心孤诣经年累月的计划,终于在此刻初见眉目。尉迟漪按下心中喜悦,仍装作忠心诚恳的样子与慕容晖探讨计划细节。
她提议,可以假借独孤太后结束软禁一事,请独孤佑回京赴宴以“化解恩怨”,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杀了他夺下兵权,再趁乱杀了慕容铎,把他的死嫁祸给已死的独孤佑。
尉迟漪与慕容晖的这一番谈话,整整持续了一日一夜。
消息灵敏的长孙羡得知这一情况后,预感到自己的麻烦就快要来了:
慕容晖这次回来,先是急赤白脸地来问责自己,话还没说两句,又去和尉迟漪密谈了那么长时间。
这二人谈论的内容是什么,长孙羡即使不知道也不用钻营打探,因为猜也能猜得出来。
独孤晟和慕容铎的这一场大闹,着实超出了长孙羡的预料,也让他没能完成慕容晖去冀州前交给他的任务。
而尉迟漪昔日里给慕容晖提出的谏言,又恰恰符合了当下的情状。
这样子两下里一对比,慕容晖对长孙羡就失去了大半信任,而这些信任又水到渠成地转移去了尉迟漪那里——这一点,长孙羡心中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