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琐事有顾淼操持,陆煊也轻松许多,甚至起了一丝安慰的念头:
“等槿儿松儿长大后出人头地,必能重振丹阳陆氏的辉煌。”
且说国子监男女同窗也开展了快半年了,期间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过激的争端。
只是有那么一小批纨绔子弟,确实难以令人省心。国子监祭酒在述职的时候,曾对孟遇安说起过此事:
“过去九品中正和门荫入仕实行了近百年,如今改革不过几年,许多旧风气一时还转变不过来。”
祭酒说得很委婉,但孟遇安听懂了他话中的内涵:“祭酒说的可是国子监中徒有虚名却无实干的学子吗?”
祭酒低眉不语,只等着孟遇安继续往下说,孟遇安也如他所愿道:
“在废除门荫入仕、推行逐级教育之初,有不少世家官宦子弟正好到了入仕的年纪,遇着政策乍然剧变,便没能赶上旧时代的最后一趟晚集。”
孟遇安停顿一下,又说:“可他们毕竟年岁到了,总不能重新打回去读小学,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弃之不用,所以便准许他们走了捷径,不用层层升级就可以直接入学国子监。”
祭酒附和道:“临江王当时所虑甚是,其实世家子弟大多接受过本家最顶尖的培养,他们中也不乏货真价实的有才之士。但百密终有一疏,滥竽充数也是常事。”
“那依祭酒大人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呢?”孟遇安问道。
祭酒道:“下官认为,只要这些滥竽充数之人不生事端,还是不要轻动他们。这些人的长辈多是朝廷重臣,牵一发则动全身,处置太过雷厉风行,只怕会令朝政不稳。”
“祭酒往日可没有这么多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孟遇安笑道,“倒像是顾贺二位大人,时不时爱对我说些针砭时弊的至理箴言。”
孟遇安才开了个玩笑,祭酒就恢复成了往日模样:“啊,下官......下官只是在为临江王着想,若是冒犯了您,是下官之错。”
“祭酒不必惶恐,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孟遇安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