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为实务扬州牧,掌管的都是扬州大事的最高决断,具体实行都是底下人去操办的。陆大人将扬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出事自有法度可循,并不需要州牧时时在彼。”
“再者,如今扬州已非南北边界,不似徐州直面青州兖州,并没有北燕入侵的危机,于边防军务上很是清闲。既然没有外患相逼,陆大人也该有些行动的自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便是陆大人与母亲的亲情。孔子曾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陆大人自是‘有方’而后‘远游’,可母亲病重又岂能视若无睹?”
洋洋洒洒说完她的长篇论述,冼离又做了总结陈词:
“因此,请骠骑将军不要责罚陆大人,只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孟遇安看着冼离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赞叹道:
“好个冼离!平时不言不语的,我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这一旦说起话来,倒像是诸葛连弩似的嗖嗖不停——这也就罢了,说的话还真有些道理。”
冼离不知道孟遇安是真心夸赞她还是在讽刺她,稍稍有些脸红,垂首嘀咕道:
“将军取笑我......”
陆幼薇扯了扯孟遇安的衣袖,朝她挤了一下眼睛,又微微抬眉,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好像在询问“还罚吗”。
孟遇安心领神会,完全读懂了陆幼薇眼神中的含义,遂朝她隐秘地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陆幼薇接收到孟遇安的信息,于是走到冼离身边,将手搭在她臂膀上,柔声嗔道:“孟将军废除跪拜礼多时,你怎么还跪呢?”
说着就要扶她起来,可冼离并不敢起,脸对着陆幼薇,眼睛余光一直冲着孟遇安:“将军还没有原谅我......”
“遇安真要罚你,还会给你刚才长篇辩解的机会吗?”陆幼薇笑道。
“啊?”冼离盯着孟遇安愣住了。
孟遇安转怒为笑,轻声叹道:“你虽然擅离职守犯了大错,可这番错进错出、误打误撞,也算是解了交州的困境,拯救了幼薇和陆家。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
“多谢将军!”冼离刚想磕头,忽然意识到不对,于是站起身来,向孟遇安拱手行了一礼。
晚间,陆幼薇来到冼离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