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天在汉水畔挫败宇文锐及,他逃遁返程的路线只能是过南乡回宛城,而我们是直接走襄阳郡内部回襄阳城。就算我们多休整了半夜,也应当比他更早到才对啊,怎么会让他提前埋伏在襄阳城郊呢?”
贺令昌问道:“他如果没有回宛城,而是直接去的襄阳呢?”
顾修之并不认同:“这不可能。我和顾焱大人在樊城与宇文锐及对峙半个月,逼得他只能向西迂回,企图渡过汉水绕道。你我既然在汉水阻击了宇文锐及,他哪里还会有别的路去襄阳呢?”
“等等,你说宇文锐及在宛城驻军半月有余了?”贺令昌大惊。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顾修之被贺令昌突然的反应弄糊涂了。
贺令昌的神情严峻起来:“有没有可能,在这半个月里,已经有更多燕军悄然南下,潜入宛城暗中支援。”
顾修之难以相信:“那宇文锐及为何还要强渡汉水?如果是调虎离山的障眼法,这样的成本也太大了。”
“成本虽大,收益却高。”贺令昌沉重道,“若你带兵离开樊城去阻击宇文锐及,那么顾焱和剩下的守军,是抵挡不住宛城新旧燕军的合力攻击的;若你没有去阻击宇文锐及,那么他这一支部队就可以正常渡过汉水,迂回到襄阳。”
贺令昌用手指着地图上宛城、樊城、襄阳、汉水这几个地点,话语中带着千钧重负:
“这是一个死局,不管你走哪一步,都会落入他的陷阱。”
顾修之听了贺令昌的话,自责悔恨交加涌上心头,捏紧了拳头难以自处。
贺令昌并没有过分责怪顾修之,反而宽慰他道:
“宇文锐及是北燕第一名将,你不是他的对手也属正常。当务之急是突破城郊防线,回到襄阳!”
顾修之首肯:“燕军既然敢围城外攻,就一定也在围城内攻。襄阳内部处境不妙。”
如贺顾二人所虑,襄阳内部处境大为堪忧。
宇文锐及的十万大军,原有三万留在豫州和徐州防备孟遇安。可他被阻塞在宛城不得前进,便暗令这三万留守军队秘密南下,自北阴潜入南阳宛城。
因南乡南阳二郡被燕军控制,顾修之和顾焱的侦察兵没能及时北上发现敌兵动向,因此疏忽了对方援军的到来。
顾修之带着两万安华军刚离开樊城,宛城的燕军便倾巢出动,对樊城展开猛烈进攻。
顾焱率几千守军硬抗对方十几倍的兵力,加上缺乏领兵打仗的经验,不到一天即弃守樊城,退回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