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之对顾焱礼敬有加:“末将早听骠骑将军提起过大人,今日一见,方知骠骑将军所言不虚,大人实是温润如玉的君子。”
顾焱笑如春水微澜:“将军谬赞了。”
顾修之有心替孟遇安分化荆州内部的势力,今见顾焱与传闻中的他如出一辙,便觉得这是个可拉拢的人,遂多说了几句:
“末将听说,当初庐江顾氏因封山占河而受责罚,大人也是在背后出了力的。大人大义灭亲,末将万分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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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焱听他话中似有弦外之音,只是尚不明晰,随意附和道:
“将军能这样夸赞下官,说明心中善恶是非观念亦是如此,您又何尝不是大义灭亲呢?”
见话题引到了这里,顾修之顺势提及被半道阻拦之事:
“朝廷在弋阳犒军,末将和安华军上下都感念皇恩浩荡。但请大人恕末将多心多嘴,这犒军之后,是否就把大军悬挂在了这里,上不去下不来,进不得退不得。”
顾焱面色稍显难堪,顾修之看出来接下这个任务非他所愿,便进一步说道:
“朝廷想借安华军的力,却又对骠骑将军并不信任。有了外敌,安华军就是挡箭牌;没了外敌,安华军就是眼中钉。中丞大人,末将说得不错吧?”
顾焱心知朝廷内部势力闹得风生水起,自己本想置身事外,可总难免责。
如今面对顾修之的质问,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朝廷有累卵之危、倒悬之急,陛下多些戒心也是难免。请顾将军和骠骑将军理解。”
顾修之见燃起了星星之火的希望,又添上了一把柴:
“荀元卿大人弃世多年,真相一直未得揭露。末将虽不认识荀大人,但常听骠骑将军说起,有朝一日定要为荀大人申冤昭雪。”
顾焱双眸有讶异之色:“骠骑将军真是这样说的?”
顾修之微笑道:“骠骑将军做事,一向为公为正为理,大人往年与她共事多时,应当了解她的为人。”
他话锋一转,做出悲怆之态:“唉,可惜荀大人,不明不白客死他乡。这么多年了,除了大人您和骠骑将军,只怕也没有人记得了吧?”
顾焱眉间愁色愈浓,顾修之步步为营:
“荀大人之死,其责不光在奸佞小人,亦在朝廷。是朝廷的纵容和包庇,才让幕后真凶有可乘之机,也让他逍遥法外至今!”
顾焱听到这里,已经全然明白了顾修之的弦外之音,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