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就一直静静看着孟遇安笑。
“这么说,你是破釜沉舟跟定我了?”孟遇安玩味笑道。
顾修之撩一指额前碎发,故作无辜状:“在庐江郡我就对你说过,‘我卖主求荣,你得对我负责’,现在不会想赖账吧?”
孟遇安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不会了。你为了我,弄得自己无家可归,我负你一辈子的责。从此你就住在骠骑将军府吧,我给你个职位,也让你领一份俸禄,毕竟重建扬州也需要人手。”
顾修之向孟遇安微微颔首致谢,复又抬头道:
“那我先多谢你‘收留’我。不过话可说好了,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整个庐江的百姓,为了像我一样在底层的姐妹兄弟。”
孟遇安开玩笑道:“好了好了,知道您是大侠,有一副济世的菩萨心肠。”
“打住打住,可别再捧了。”顾修之正笑着,忽又起了忧虑,“话说回来,你放了太子去襄阳,就不怕他将来报复你吗?”
孟遇安平淡道:“总不能杀了他,或者扣押他,那我不就成了董卓了吗?何况,令昌是最忠于太子的人,我不想和他反目。”
听孟遇安提起贺令昌,顾修之的神情开始有些微妙:
“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算拖又能拖到几时?迟早还是要面对。”
孟遇安出神望着西边的天空,又是一年之中的雁字成行之时。她望了一会儿,启齿轻言,好像这些话也能飞上天际,被大雁捎带去襄阳:
“我多希望他能像你一样理解我的思想,多希望他也能跳出明君贤臣的框架。可好像,这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你很爱他吗?”顾修之冷不防突然发问。
幸好孟遇安现在没有喝水,不然能直接喷出来。她回头怨念地看着顾修之道:
“我说正经的,你在说什么呢?”
顾修之却耍起赖来:“你就说是不是吧?”
孟遇安心中稍有愠怒,弃了顾修之不想再理他,走之前撂下一句话:
“三句没有两句着调,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说归说,但孟遇安还是给了顾修之别部司马的官职,让他统领京口而来的扩编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