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沉默震耳欲聋,让孟遇安无需再多问。
过了许久,陆渊终于再次开口:
“为什么只来了前营的一个队?你和昌儿既然发觉了异常,怎么不调动大军勤王?”
孟遇安失魂落魄道:“琅琊王谋反,荆益边界正在对垒交战。”
陆渊闻言,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大祁啊!”
大祁不大祁的,孟遇安现在已经没那么在乎了,是从小爱国教育培养出的强烈民族自尊心在不停对她说着一句话:
鞑虏不可侵中华。
“不,不,一定还有办法!”孟遇安大脑飞速旋转着,“陆澄之乱虽然葬送了七万扬州常备军,但去年借着处罚庐江顾氏的东风又重新招募了一批,还有建业的两万虎贲禁军,朝廷并非无兵无卒啊!”
这时,顾修之把手搭上孟遇安的肩膀,着力捏了一下:
“遇安,军队是要听从命令的,现在上层人一个两个全投降了,士兵也没有办法。”
陆渊气虚道:“已经一个月了,北燕源源不断有兵力输送入城,很快就要全面接管建业了。”
“哼,好一招斩首行动。”孟遇安愤愤不平。
“遇安,不如我们先回襄阳吧,让贺将军派大军前来。”顾修之建议道。
孟遇安转动着眼珠,脑中不断筹谋计算:
“一来一回再加上调动军队,少说也得一个月,到时候朝廷的交接早就完成了,北燕只怕已然渗透到每个部门和角落。”
又道:“还有李允瑛这个缺心眼儿,若他知道了建业的事,不知会作何反应。要是他认为这是逼退贺令昌、占领荆州的好时机,那荆襄军就更不可能来了。”
孟遇安此时已经全然不再顾忌古人的礼仪,说话风格趋向随意,听得陆渊都愣了。
“那你想怎么办?”顾修之询问道。
孟遇安没有立刻回答顾修之的问题,而是沉着地在堂前来回踱步了几轮。
她突然站定,左手按住腰间悬挂的贺令昌赠与她的佩剑,右手嚯地抽将出来,持剑竖在了面前。
一道湛青寒光投射在孟遇安的脸上,更加照亮了她本就如炬火般炯然的双眸:
“我就不信了,堂堂虎贲禁军,还能没有一个血性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