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瑕乍然止言,浅色眸子转上两圈,似是在认真思考:
“这......妹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她是太子妃带来的人,加封侍中前,就一直在勤政殿侍奉太子。也不晓得和今天的事有没有关联?”
玉无瑕的话似一记重锤击中了荀贵嫔的心。
李允瑛主动请缨益州刺史,就是暗中向太子地位的一次宣战。如果真如玉无瑕所说,孟遇安弹劾李允瑛是太子授意的,那事情就大大不妙了!
荀贵嫔心中焦躁似火烧,问玉无瑕道:“妹妹可有什么办法吗?”
玉无瑕做无辜状,柔柔弱弱说道:
“我一个小小美人,又是舞姬出身,能懂得什么道理呢?只是见此事与姐姐有关,故而前来告知姐姐而已。若说办法,妹妹想着清者自清,那孟遇安也污不了琅琊王的清誉。”
她抬起澄澈的眸子,望向荀贵嫔:“姐姐不会怪我多嘴多舌吧?”
玉无瑕我见犹怜,荀贵嫔虽对她的来意有疑,但也温声道:
“只要是实话,怎么算是多嘴多舌呢?姐姐还要谢你直言相告呢。”
玉无瑕起身笑道:“姐姐不怪罪我就好。您的牡丹开得正盛,妹妹就不打扰姐姐赏花了。”
说着,玉无瑕便有礼告辞了。
荀贵嫔当即唤来心腹:“你去打听打听,今天朝会是不是议论琅琊王了?如果是,都议论了些什么?”
且说李允琛、孟遇安、顾焱一行人来到大理寺,亲自监督仵作开棺验尸。
万幸天气还尚未热起来,虽然荀元卿的灵柩从襄阳辗转多日才运至建业,尸身也没有太过腐坏。
仵作刚刚揭开荀元卿覆面的纱帛,便觉触目惊心。
荀元卿面色发绀,唇齿尚有残血;翻开眼皮来看时,眼珠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斑。
仵作面露异色,向李允琛禀报道:
“殿下,据卑职看来,荀大人在死前似乎是中了毒。但这毒是何种类,以及是否是致死的原因,卑职确实看不出来。”
孟遇安心中无奈叹气:想这后三国时期的法医学还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呢?到了南宋,才有宋慈写出《洗冤集录》来,现在早了快一千年,也不能对这里的仵作有太高的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