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陆澄在弋阳郡从流亡士兵口中得知襄阳城危之后,昼夜不停地一路向西进军,不到三天就从弋阳赶至了襄阳。
刚刚濒临襄阳城郊,还未及接近,就先听到了震天的战鼓擂动声,伴随着士兵们缥缈悠远的冲杀和呼喊声。
陆澄没有立刻加入战局,而是先派出斥候在周遭寻觅大祁军队驻扎的营地,找到领军主将和前锋营所在。
半顿饭的功夫,斥候折返回报,称主将是李允瑛和荀元卿,还有周边几个郡守派出的援军,并提供了方位。
陆澄命陆焕携大军原地待命,自己率一支小分队前去与李允瑛和荀元卿面晤。
李允瑛和荀元卿见到陆澄时,各自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状态。
李允瑛先是一惊,而后瞬时就被恐惧和焦虑占领了心头。他眼睛虽看着陆澄,可余光一直瞄向荀元卿,生怕陆澄口无遮拦在荀元卿面前说出了串谋的事。
荀元卿的情感则是另一重光景。他既欣喜陆澄的及时赶到,又愤恨陆澄在绝弦岭和荆扬之交对大祁军队的屠戮。可纵然他有再多不满,当下也只能忍而不发。
“大司马大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荀元卿的这句话说得极慢,表面是在感叹陆澄援兵的珍贵和来之不易,暗中却也指责了陆澄耽于自相残杀的过错。
“不说这些了。”
陆澄此刻满心都是襄阳,没心思理论荀元卿话中那些弦外之音。他上来直接问道:
“襄阳是何时丢的?怎么丢的?北燕军有多少?战况如何?”
荀元卿一一回答:“就在两日前,琅琊王和我刚来不到半日,襄阳守军就顶不住了。北燕这次发兵有四五万,襄阳守军只剩下几千,能抵挡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陆澄激愤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救!”
荀元卿也急了:“何来不救?只是北燕人常年游牧狩猎,弓马娴熟不说,还擅长翻墙越障;而琅琊王的益州府兵是这半年才招募的,未经野战训练,甚至从未上过战场,根本就救不了。”
陆澄皱眉闭眼,又问道:“其他各郡的援军呢?”
荀元卿哂笑一声:“这就要问问大将军你了。”
陆澄心知肚明,是自己东攻合肥淮阴带走了整个荆州的主力,才导致各郡都没留下多少守军。
因此虽然荀元卿话带讽刺,陆澄的火爆脾气也没有像从前那样被引上来。
“好了好了。荀大人,焕儿带着荆襄军主力就在附近,加上琅琊王的益州府兵,还有各郡的援军,襄阳很快就能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