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赵副将清点了部队的人数,五万大军仅仅只剩下几千残兵。
赵副将带着残兵和贺玄卿,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合肥。
三日后,勤政殿东偏殿里,李允琛拿着塘报的手在觳觫发抖。
他本就气色欠佳的脸此时苍白如纸,漆黑的瞳孔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震惊,悲恸,疑惑,恐惧......情绪复杂到孟遇安已经无法精准破译解读。
这塘报来自合肥,一定与贺玄卿最新的战役有关。
东偏殿鸦雀无声,持续了不知有多久,孟遇安才低声问道:
“太子殿下,可是骠骑将军败了?”
李允琛一声长叹,用手抵住额头,也挡住了自己的眉眼。他将塘报随意扔到一旁,虚声道:
“你自己看看吧。”
孟遇安获准,拿起塘报读完,如晴天霹雳中身。
“骠骑将军阵亡了!”
“是啊,”李允琛喃喃自语,“这样的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皇。”
与李允琛不同,孟遇安第一个想到的,是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贺令昌和贺令娴。
国家失去了一位将领固然惋惜,但最刻骨铭心的切肤之痛,是一双儿女失去了他们的父亲。
以及那些一同阵亡的将士们,又是多少个家庭的儿郎、兄弟和丈夫。
忽然,孟遇安身子猛一战栗,惊恐道:
“殿下,骠骑将军殉国,七万大军只剩几千残兵,若陆澄此时率军反扑,合肥淮阴防线将不堪一击!”
李允琛绝望地闭上眼睛,痛心道: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塘报中说,陆澄被贺玄卿射伤,现在不知生死。如果他伤情不重,那建业就危险了。”
他思考须臾,果断道:
“遇安,你速去找顾焱、荀元卿和陆煜,让他们立刻拿上我的令牌,分别去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召集大小官员来太极殿议事。”
孟遇安答应一声,转头就走,被李允琛叫住了:
“还有......也叫上贺令昌吧。让他先有个准备,不要在太极殿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