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沉默须臾,首肯道:“既然二弟执意如此,夫人也不便强留了,就让菡儿随她哥哥去吧。”
贺夫人叹道:“芷儿和菡儿在府里住了这些年,就跟我的亲生女儿一般。现在冷不防就说要走,实在难以不留恋啊。”
陆焕垂首道:“家母仙逝得早,仰承伯父伯母悉心照顾教养,才保得侄儿的两个妹妹平安顺遂。侄儿在此替家父谢过伯父伯母了。”
说着,陆焕屈膝下跪,朝陆渊和贺夫人磕了三个头。
“哎呀,焕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贺夫人又伸手招呼孟遇安,“遇安去扶一下大公子。”
孟遇安闻言,走到陆焕身边,双手虚扶他道:“大公子请起。”
陆焕一边起身,一边打量孟遇安,而后对陆渊和贺夫人笑道: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贺夫人笑意端方:“不怪你没见过。这是遇安,今年元春才来咱们家的,现在是相府的义女。”
陆焕眼神一亮:“既然是相府义女,那也是我的妹妹了。”
遂双臂环于胸前,躬身向孟遇安郑重行了个礼:“遇安妹妹好。”
孟遇安受宠若惊,忙回礼道:“大公子重礼,遇安承受不起。”
陆焕直起身子,又朝向陆渊和贺夫人道:
“襄阳军务繁杂,家君急需侄儿回去分忧,那侄儿就不在这里久住了,午后就带菡妹妹上路。”
当日午膳过后,陆幼菡与陆幼薇、孟遇安一番依依惜别,又分别去见过陆煊和陆煜,最后拜别陆渊、贺夫人和陆家祖母,就随陆焕出发去襄阳了。
傍晚房中灯下,陆渊对贺夫人说:
“二弟遣焕儿来把菡儿接走,他的意思如何,夫人应该也很清楚了。”
贺夫人点点头:“我明天就会跟薇儿说。只是有一点,想先问问主君的意思。”
陆渊道:“夫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贺夫人犹豫了一会儿,沉着道:“我想让遇安跟着和薇儿一起进宫。”
陆渊抚须道:“遇安成熟多智,更难得的是有一副济世心肠,确实可以成为薇儿的臂膀。”
“可她有时为了她自己认为的公正道义,容易冲动。皇宫那样的地方,一旦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