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有上百个三尺见圆的大青石臼,佃客们各自拿一个一人长的木制臼杵,沉着有力地击打着石臼内未去壳的稻粒。
王妈妈指着其中一个石臼,对孟遇安说道:
“你就在这里舂米,一天之内舂完一石,不然就别吃饭了。”
这一石可就是现代的一百二十斤,孟遇安震惊道:“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舂得完?”
王大娘睥睨着孟遇安道:“你再不开始,就更做不完了。”
孟遇安尝试着去拿起来臼杵。这臼杵沉甸甸的,只怕有十来斤重,举着倒不费劲,只是一直长时间做锤击动作就很累了。
敲打了十几下之后,孟遇安的手臂已经开始酸了。
王大娘指指点点道:“这才刚开始,你就想偷懒?”
孟遇安放下臼杵,双手扶着它喘息道:“不是我偷懒,而是这种舂米方式根本就不科学。”
“科......学?这是什么意思?”王大娘懵了。
差点忘了,德先生和赛先生也是近代才引入的概念,这个时代的人当然是听不懂的。
孟遇安换了一种说法:“王大娘您看,使用这种臼杵舂米,全靠人的手臂力量抬起,再依靠臼杵自重坠落。”
“可双手持握根本就不能发挥出人的最大力量,不仅费力,而且耗时,实在不值当。”
王大娘瞥一眼孟遇安:“那你说该怎么办?”
孟遇安四下寻觅一番,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小木墩子,便拿过来,把臼杵放在上面,双手握住一头,另一头对准石臼。
孟遇安以木墩为支点,向下按压短边,很轻松地就让长边抬起放下,舂米的频率也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一石臼的稻谷就脱粒完毕了,比旁边一群彪形大汉还要快。
王大娘看笑了:“怪不得主君和夫人喜欢你,原来你还真有点本事啊。”
孟遇安放下臼杵,笑道:“这原不是什么高深的奇技淫巧,咱们这里的人其实也懂。”
“那些从井里往外打水的辘轳,和我这个,其实是一样的原理。”
“你懂得还挺多啊。”王大娘似笑非笑道。
见王大娘对自己的态度似有缓和,孟遇安准备乘胜追击,便满脸堆笑说道:
“这个法子,并不是我的功劳,是大娘给我的启发。如果大娘把它上报给府里管事,在咱们家各个田庄都推广,那也是大娘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