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反身向内通传:“二公子回府!”
陆煜三人进入屋中,孟遇安只紧紧跟在墨砚身侧,并不敢四处胡乱瞟看,只稍稍抬头看一眼前方。
只见正房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近四十的美貌贵妇,内穿刺绣繁复的广袖襦裙,外罩薄如蝉翼的银红纱衣,头戴五凤钗,脚踏笏头履,面有愠色,极富威严。
陆煜略略整理一下衣裳,向那贵妇深拜一礼:“见过母亲。”
那贵妇冷笑一声,缓缓道:“我只当二公子再也不回来了。”
陆煜陪笑道:“儿子记挂母亲,怎敢不回来?”
孟遇安心想:原来她就是陆煜的母亲。观其容貌气质,再看陆煜也就不奇怪了。
陆母起身,仪态端方地走到陆煜身边,语重心长道:“你要是真记挂我,就不该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家而去、不知所踪。”
又抬手一指墨砚,道:“还连累了你的小厮跟着挨骂。”
“母亲说得是,儿子再也不敢了。”陆煜低头道。
陆母用手指向墨砚的间隙,一眼看见了旁边的孟遇安,好奇问道:“这又是谁?怎么之前从没见过?”
陆煜忙道:“儿子正要回禀母亲。这位姑娘姓孟,是儿子今日在寻芳阁搭救出来的。”
“寻芳阁?”陆母诧异道,“你还没娶亲就去这样的地方,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孟遇安暗笑: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丞相的儿子又怎么会愁娶呢?看来陆煜的母亲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并不偏袒自己的儿子。
陆煜解释道:“儿子去寻芳阁只是喝些闲酒,并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至于这位姑娘,也只是寻芳阁的丫鬟,儿子看她可怜,便替她赎了身。”
陆母眼神转动,思索了一番,像是相信了陆煜的话:“若果真如此,你倒是去做好事了?”
陆煜笑道:“也不敢说是做好事。为着此事,耽误了回家,这好事也变坏事了。”
陆母被陆煜逗笑了。陆煜趁机说道:“孟姑娘无家可归,也不记得父母亲人,儿子想让她先在咱们府上当个侍弄笔墨的丫鬟,若日后她的父母来寻,再任其归家。”
陆母点头微笑:“这原不是什么大事,你有这番心思做这等行善积德的事,也是为老太太祈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