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趁火打劫呢,还是当咱们家是冤大头啊。
儿子,你可别傻乎乎就应承了,咱得再合计合计,这钱哪能这么轻易就给出去。”
李红梅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气,在电话这头的萧逸辰听来,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本以为的救命稻草,此刻却也对这赔偿金额颇有微词,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几句,
可听筒里依旧是老妈喋喋不休的抱怨声,让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更深的无助与迷茫之中。
李红梅那拔高了的愤怒嗓音,犹如一阵急雨噼里啪啦地在听筒中炸响后,不过须臾,便陡然间切换成了满是焦急与担忧的语调,
那口吻恰似护犊心切至极的母兽,话语裹挟着浓浓的关切,像连珠炮一般,语速快得几乎不给人喘息的间隙,
急切追问道:“儿子,你刚说车撞了,哎呀,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你人有没有事啊?
有没有受伤啊!
你可得跟妈说实话,可别有丁点儿隐瞒,这事儿要是你有个好歹,妈可怎么活呀。
到底伤着哪儿没,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呐?
你平常开车,那技术妈是知道的,稳稳当当,规规矩矩,向来让人放心,这回咋就出这岔子了呢,
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快一五一十跟妈讲讲,可急死我了!”
此刻,身处家中客厅的她,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眉心处的褶皱仿若刀刻一般深刻,岁月留下的细纹里都填满了忧虑。
她那只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过猛,指节已然泛白,仿若褪去了血色的枯树枝,
而身体也似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客厅那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来来回回、焦躁不安地踱步,
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地板轻微的震颤,恰似敲在人心尖上的鼓点,透着内心翻涌不息、难以平息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