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任何一个目标单拆出来，都几乎都是不可完成。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出决定。
“不想了！要是实在不行，那我就撤！”
莫里斯目光微微一闪，心中骂了一声自己刚刚展露杀意的冲动。
他向来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但眼下的处境，完全没必要在这毫无机会的战争中把自己赔上去。
大不了来年每隔几个月就来一趟亚法兰，专门找机会骚扰凯恩，找得祂精神崩溃、信仰崩塌……到时候，磨也得把祂磨死！
而就在他刚要再往后拉开半步距离，思考怎么执行完美脱身时，凯恩的双眼突然微微一颤。
莫里斯顿时感到一股冷汗从脊背涌出，他甚至无需多看，便能预感到，对方有了新动作。
凯恩的左手缓缓抬起，那道模糊的剑影再次浮现，剑光中的神性气息比之前更为浓郁，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在他的意志之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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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多余的警告，也没有象征任何仪式性总结的发言。凯恩再次挥出了一记“横跨时间的剑意”。
“操了。”
莫里斯心头猛跳，所有的肾上腺素在这一瞬间再次激增到了极限。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最快的反应拉开姿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这一击。
然而就在他措不及防之时——
——咔嚓。
机械巨响打破了紧张的僵局。
未等莫里斯反应过来，他的耳中猛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金属齿轮碰撞声。
如同潮水般的武器震动随之而至，隆隆作响的火药轰鸣响彻整个战场。
他猛然偏过头，才意识到——包围废墟的亚法兰士兵，并没有站在他们神灵这一边！
只见原本用于装填魔能子弹的近防炮，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机械重装美学姿态“展翅”开来。
这些已经废弃魔能结构的武器，如今完全转为火药核心，枪管发出了深沉的咔响。一瞬间，百余门符文火炮纷纷锁定凯恩，轰然开火！
“开火。”
卡修斯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像是在宣判着某种天翻地覆的宿命。
“自己子民的火力……”
凯恩似乎一愣，平静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疑惑之色，竟让祂罕见地向后退了半步。
无数火药弹破空而出，如同机关鸟群般直指凯恩。
大地震颤，炮声如哀鸣的巨兽低吼，每一枚炮弹命中地面时震动的余波都让空气仿佛化为了坟场。
凯恩的步伐微微受阻，祂轻抬左臂，似乎想要调动周遭的空间规则来化解炮火的降临。
然而，超凡能量——包括祂在内，所有的超凡力量，都在这些纯粹物理层面火药冲击下显得愈发迟滞。
似乎是那些非超凡制造的子弹与攻击，并没有被凯恩的神性护佑排斥，起码强大的金属风暴对规则的冲突仍旧有效果。
祂的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了一瞬，脚下的步伐也因此轻微一趔趄。
就是这一刻。
莫里斯瞳孔一缩，瞬间意识到了机会的来临。
“我他妈的来了！”
伟力骤然调动起来，他感到全身的伤势和肌肉撕裂都被神秘的力量所锁定，保持着短暂的稳定。
那些流血不止的伤口也如同暂时被封存了一般。
他的手死死地握紧了那柄妖异的斩刃，妖刀之上缠绕起了属于他的杀意，那种力量直接贯入了兵刃核心。
几乎在这一瞬间，莫里斯整个人仿若化作一道极致阴影，狠狠地向凯恩扑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凯恩反应过来时，莫里斯的斩刃已经刺入祂的腹部！
“铖！”
金属与某种不可名状的屏障之间爆发出刺耳的破裂音。
凯恩的皮肤变得异常坚韧，尽管斩刃斩中却意外地未能完全穿透。
但即便如此，从凯恩腹部起始，那坚韧的血肉之下，裂痕已经如蛛网般蔓延。伤口中心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但肌肉的韧性仿佛在强行拉扯着血肉愈合。
凯恩颤抖了一瞬，如直线残影般倒飞而出，撞碎了不远处的一面高墙。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瞬间响彻整个废墟之地。
所有人都能感到空气中的震荡，那高墙在一瞬间化作了无数碎石，坍塌的尘埃遮天蔽日。
从上空俯瞰，整个亚法兰王宫的残垣废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如同旧世的伟大遗迹正在坍塌。
“……这也太夸张了。”
卡修斯的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咽了口干涩的唾液，心中更是复杂无比。
而莫里斯，则一脸冷汗，维持着刚才横斩的姿势，呼吸粗重而凌乱。
然而，在这一瞬间，莫里斯的汗毛瞬间竖起，因为他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恐怖气息再次逼近。
“哦豁，完辣。”
莫里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感受到背后的寒气浸入骨髓。
凯恩那道模糊而带着神性的剑影，已经破开了重重尘埃，再次朝他斩来。
但此刻，他属于旧力用尽，新力未生，根本无不可能躲下这一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莫里斯的眼前，仿佛有无数个画面闪过——从初次步入亚法兰境内，到每一步探索的紧张，再到与凯恩的对峙，他的生命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闪现。
“对不住了，塔妮亚。”
他心中暗道。
下一秒，剑光乍现。
莫里斯几乎是下意识地全力向侧一跃，但那一瞬间的动弹已然太迟。
凯恩的剑刃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了空气，也划破了莫里斯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拉长，血花飞溅，而凯恩双眼中的冷意却并没有因为破开敌人而有任何变化。
在那一刹那——
莫里斯整个人仿佛被劈为了碎片，血肉模糊间，他的身体瘫软倒地，四肢不再听从指挥，视线也逐渐模糊。
忽然，躯体剧烈的撕裂感仿佛都躲藏到了深处，大脑却渐渐沉寂下来。
莫里斯恍惚间，听到塔妮亚的呼喊声逐渐远去。
一切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