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看他神色有些狰狞,一时也不敢再与他争辩,只好道:“此事容我想想办法。”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过了片许,他冷冷道:“你且回去,记得我的吩咐,那个药丸,侍寝后想办法悄悄让他服下,一次只一粒,他便不会立刻死,只是身体会日渐衰弱,哪日死了,众人也只当是他纵欲过度,必是不会怀疑到你。”
她依言答应了,临上去之前,她看着他的背影良久。
“今日你那番承诺,万莫忘记!我也不图将来什么皇后之位,只是你莫要舍弃我便是。”
他头也不回,只是嗯了一声算是承诺,她却不曾看到,他面上却不曾带丝毫感情。
她终究是舍不得就这么走了,轻轻的走回到他身边,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温软的唇印在他的唇上,他被她吻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眉头微微一皱,既没有搂住她,也没有推开她。
她松开勾着他脖子的双手,叹息道:“我这身子的第一次不能给你,这唇却也还未给过陛下”,说罢她依依不舍的上了台阶。
他见她上去了,自己又颓然坐倒在坐垫上,满脑子都是她说的尹婕妤,眼神中露出一丝凄苦。
“萦素,你到底被藏在哪里?那尹亭长全家为何连夜消失,不知去向?这一切,只等见了那尹婕妤,我才能一问究竟。”
这个男人,正是英姑的干儿子,商天赐。
当日他暂别英姑与萦素,来天龙国寻找之前婆娑国藏匿的财宝,原本只说去个三五日,取回财宝便回,只是没想天龙国迁都至此后,整个都城的格局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样。
当年的财宝藏匿在一处寺院的佛身之中,如今那处寺院早已拆除,变成了一家富户的私家庭院。好在那户人家也是信佛,寺院中的佛身竟是不曾损坏,只是挪到了自家的佛龛之中供奉。
天赐费尽心思混入那家为仆,费了许多功夫才将那财宝取出,所以倒是耽误了许多时日。
待到他回去凤鸣镇,凤鸣镇竟是物是人非。
只听说英姑已死,而萦素却被歹人掳走,生死不知。
他脑中一片空白,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直接将那调戏萦素的少爷一家灭了门,临死之前,那家人死活不认是自己派人去俘获的萦素,生死关头,天赐料想他们不会是说谎,应当是实在不知。
如此说来,萦素的下落只得落在尹亭长一家上,不知何故,尹亭长家竟是也在他回去的前几日便销声匿迹的无影无踪。
天赐就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来听人说尹亭长搬家前,闺女被选为采女入了宫,所以才千方百计想要去见见那尹素兰,不论如何,她爹娘总归是要来看她的,她必是知道尹亭长一家搬去何处。只有找到尹亭长,才能问出当时事情的缘由。
如今身边有了富可敌国的钱财,自是好办事。
他培植的密探,为他寻来了以前婆娑国王宫里的宫女,令他惊喜的是,这个宫女以前竟然就是公主府里服侍萦素的宫女。
她年纪与萦素相仿,当年破宫前几日,她因家中有事告假回家,倒是躲过了宫中死劫,只是她父母后来皆被天龙国攻进城的流兵所杀,她躲在床下又是躲过一劫,只是后来也成了孤儿。
找到她时她与一个孤苦老太住在一起,每日做些手工换点口粮过日子。
原先天赐还在发愁如何说服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混进皇宫,没想她却对自己一见钟情。天赐正是利用了她对自己的这份痴情,相信她不会出卖自己,这才放心把公主的事跟她逐一说了,待到觉得没有丝毫破绽了,这才送她去凤鸣镇的避风山庄认亲,没想计划实施的竟是这般顺利。
他轻哼一声,喃喃自语道:“枫,你也不过如此,你若真是对萦素用情至深,又如何会区分不出这鱼目混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