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如今那几个在押的侍卫还没提审到场,你却让犯人如何指认?”枫知温峤意指的是浩,心下恼怒,却又不得发作。
温峤心道,也不急在这一时,等把那些名字里带浩的侍卫都提审过来,令聂晓蝶从中确认了是浩总领,这才会令众人心服口服。
想到此处,他立时安排了人,将之前关押的那几个禁卫军从牢里押解到审讯场,令他们排成一排立在晓蝶眼前。
晓蝶伏在地上抬头,假意挨个看了,却又摇摇头表示不是。
温峤冷冷道:“聂晓蝶,你再抬头看看,除了眼前这些人,那人可否在这刑讯场里?”
他这话明摆的就是指太子身边的浩,浩心中一动,与其被他这样含沙射影,令晓蝶为难,还不如自己站出去倒是爽快,他刚要迈腿出列,却听跪在地下的聂晓蝶冲着太子枫道:“禀太子殿下,臣妾并不认得什么浩侍卫,那汗巾是臣妾从太子府院子里捡到的,当时只以为是太子殿下的汗巾,所以才拿回屋藏掖着,不叫人看到。”
她这话一出,温峤,枫,浩三人自是一头雾水。
“那你刚才怎么又说那汗巾是浩侍卫的?”枫奇道。
晓蝶装作惧怕的看了温峤一眼,方才答话道:“臣妾原本不知,是那日被押去牢里,眼前这位老爷跟小女说,那汗巾是一个叫浩的侍卫的,只要臣妾今日招认了,便可放臣妾出去。可是刚才这位官爷又说让臣妾指认什么浩侍卫,可眼下这些人臣妾并不认得,如何能为了自保诬陷他人?”
她说罢这话,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温峤,冲着他假意哀求道:“这位官爷,是您那日说的,只要小女招认名字了,便保小女周全。”
温峤被她这几句话说的一时愣在那里,脑中几个念头飞快的转着。
没想到自己一个老鹰,到老倒被眼前一个小麻雀啄了眼,是自己想的不周全,她若想要招,自是早就招了,何必之前受了那些审讯。原来她在牢里答应自己,却是给自己设了一个套。
温峤冲着枫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这贱妇诬陷本相,看来不用重刑她是不能招认了。”
不等太子说话,他又转头冲着台下怒道:“来人,给这贱妇上夹棍。”
枫站起身,不悦道:“左相大人,你这是准备屈打成招吗?本王自是不知,左相大人除了威逼利诱,便是刑讯逼供。”
温峤怒目看着太子,恼羞成怒。
“太子殿下莫不能信这妖妇所言?老臣听说,昨夜除了太子妃,连浩侍卫也进去了牢里,这些诬陷本相的话,岂知不是别人教唆她的?若不用刑,她岂肯招认?”
浩的拳头忍不住攥紧,对着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温峤,再看看地上狼狈不堪半死不活的聂晓蝶,他恨不得不再去想任何事,只想一个拳头把温峤放倒。
枫暗暗伸手按住浩的拳头,若想杀了温峤实在易如反掌,但朝中他党羽众多,边疆镇守的又是温峤的儿子,杀他一人,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祸乱,如今只能隐忍。
温峤不待枫再开口,又冲着行刑的狱吏吩咐一声,两个狱吏忙去旁边架上取夹棍去了。
温峤眯了双眼恨恨的看着聂晓蝶
“不要弄死她,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恶狠狠的从牙缝中迸出这几个字。
聂晓蝶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胸口一阵收紧,便知昨晚那药效当是如约而至,一想到不必再受那酷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开来。
她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枫身边的浩,见他怒发贲张,拳头紧握,显然是为了自己即将受刑而难过,她嘴角轻轻一划,周身凌乱已是不见,脸上绽出一个再是温柔不过的笑容。
温峤瞥见她脸上的笑意,只当她是在蔑视自己,更是恨的牙齿都痒了,叠声催促给她上刑。等到刑具取来,晓蝶已经瘫软在地上,温峤狠狠道:“现在你才知道怕了,已是晚了!上刑!”
两个狱吏一边一个给她腿上上了夹棍,手上刚一使劲,就听原本瘫软在地的聂晓蝶一声惨叫,自后再无声息。
行刑的狱吏忙丢了夹棍上前试她鼻息,却点滴皆无,慌忙跑到温峤面前禀报道:“左相大人,这犯妇倒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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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峤自是不信
“不过是刚上了夹棍,怎可能就死,必然是装死,给本相拿水泼醒她。”
下面人忙去取了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泼在她身上,却没见她发出一丝声息。
枫与浩静静的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晓蝶如此,必是那死药的缘故。
亲眼见刚刚还活着的花季少女瞬间香消玉殒,浩如今脑中空空荡荡,仿佛周围的一切已是停顿。
温峤因发怒红了眼睛,他亲自去火盆中取了一根烧红的烙铁,准备烙在晓蝶身上。
“左相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酷刑审讯还不够,这是准备虐尸吗?”枫忍不住站起身,冲温峤一声怒吼,眼下温峤的行径简直是丧心病狂。
“禀殿下,以前犯人中也不是没有这样装死的。”温峤不情愿的丢下烙铁,刚才他一时心急,自己亲自上前这般,确实是有失体统。
地上晓蝶的身子上被泼了水,就那么湿漉漉的躺在泥泞的地上一动不动,浩看着她的尸体,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枫冲他微微摇摇头,浩强忍着悲痛,扭过头不去看她。
枫讽刺道:“本王倒是觉得,左相大人您一早把犯人从牢里提出来,丢在此处,昨日又刚下了雪,本王也听说她之前大病未愈,在尚宫局又受过刑,您今日这重刑再一上,只怕是强壮的男人也未必禁受得起,何况她一个小女子。”
温峤沉默了片许,他有点懊恼自己早上过于心急,早知她这身子这般不中用,当是吩咐人将她先押到个屋子里才好,倒是自己疏忽了。
“依照规矩,还是需要仵作验罢方能确认。”温峤咬咬牙,依旧不死心。
枫点点头,冲着身旁太监吩咐道:“去传仵作过来。”
温峤忙上前一步道:“殿下且慢,这种事岂能劳烦殿下,臣自当令资深的仵作前来验尸。”他特意将资深两个字说的音量大些。
“这么说,你是信不过本王?”枫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