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从贞观年间开始,并州和长安就从黑道意义上分成了两块地盘,那么长安是有了新的山公还是没有山公?”
“没有山公,贞观之后长安甚至没有黑道了,留在那里的绿林子弟,如今都叫不良人,算给朝廷办事的。”白玉蔷在这一句话之后,又跟了一个,“但是,”
苏令瑜就知道这“但是”之后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白玉蔷顺着那两个字补充道:“但就在这一任山公出现后,他把长安也并到了手里,道上没人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我们都猜测他应该是跟公门的人有关系,却也查不到。”
苏令瑜注意到她用了“出现”而不是接位,追问道:“山公是如何迭代的?”
“很多,毕竟是江湖,本质上不讲规矩。”白玉蔷明白她问这问题的意思,拣重点的解释道:“山公可以自己培养接班人,但是如果忽然出现另外一个人,打地盘,那技不如人也只有退了。这一任山公就是挤掉了前任上来的。没人知道之前的山公去了哪里,连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加上他有本事把长安那边的道给续上,人人都知道他的厉害,使之一跃成为最有名望的山公之一。”
白玉蔷顿了顿,解释了她说的末一句话,“之所以是之一不是唯一,是因为他从不露面,不在江湖里走动,难免会被人淡忘。”
这个传说中的山公手眼通天的程度再次超出了苏令瑜的设想,她把满朝文武都搜罗一遍,甚至不排除党派协同的可能,但仍然搜罗不起来既想做这样一件事,又能够做这样一件事的人,更搜罗不出有这样的本事还能把她放在眼里的人。
苏令瑜不是小看自己,她单纯是对自己的现状看得很清楚,哪怕翻腾出了多少的水花,她如今也不过一介白身,她所谓的政绩和官阶在长安城里虽不算差,但也绝对没那么够看。
这事听着越来越复杂了,要考量的地方多了起来,只是她们没太多琢磨的时间,苏令瑜决定先把手头能做的事都做了再说。比如,帮白玉蔷重新站稳脚跟。
白玉蔷也是个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但她眼下放在首位的事情却是吃饭,“田管事,你别愣着啊,饿饿我没事,别饿着客人。饭菜布好以后把她们也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