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霍然从梨木镌花椅上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瞪着洛玉书,不可置信的问道:“是你叫人报的官?你这是想干什么,是想气死我不成?”

洛玉书心道,这就气死了?待会还有更气的,怕是会让你气到吐血。

朱氏见张氏这般动作,显然已是气到极点,便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道:“玉书啊,不是大伯母说你,你怎这般糊涂。”

“原想着你是个沉稳的孩子,又一向懂事,这才放心将那些卖身契交与你,可不曾想,居然在你那里闹出人命,你还将此事宣扬了出去,这可叫你祖母的脸往哪放啊。”

“我若不报官,才是真叫咱们侯府陷于流言蜚语中。”

洛玉书自是知道朱氏最擅长挑拨离间,但也并不忙乱,只道出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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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却未听进洛玉书的话,只自顾自的生气道:“巧言令色,孟妈妈把家法拿来。”

“母亲不可。”

崔锦荣听到春柳让人来报一早洛玉书便被传到延福堂,将吃了一半的早饭都丢到一旁,急忙赶了过来。

她道:“母亲莫动气,玉书犯了错,罚她是小,您气坏了身子才是事大。”

崔锦荣虽一心护着洛玉书,但她身为儿媳,这些场面话势必是要说的。

张氏冷哼一声,骂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护犊失教的母亲,才养出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儿,现在闹出人命官司,如何收场?”

这责骂的话说的极重,一旁的朱氏心中暗爽。

崔锦荣面色泛白,但声音却坚定道:“儿媳明白母亲的担忧,但知女莫若母,玉书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母亲何不让她把话说明白。”

“好,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道理,若是说不出个原由,园子里的下人卖身契归到我这里来,至于她,自行到祖宗面前悔过去。”

崔锦荣一脸担忧的看向洛玉书。

洛玉书朝着母亲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祖母,孙女报官实属无奈,皆因几个不省事的下人之间有些矛盾,其中一个婆子纠集了旁的人,将贾妈妈打成重伤。”

“夜里下人来报时,贾妈妈已经不行了,孙女怕惊动了长辈,又担心天亮后此事被有心之人讹传,给府里惹来麻烦,这才急忙叫人去报了官。”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张氏冷声道。

“孙女不敢居功,只是不想因为几个下人给侯府带来风言风语,让旁的人说咱们是枉顾人命,这要传到朝中,怕不仅是脸面的问题了。”

张氏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相较于之前因恼羞成怒呈现出的愠色,此时反而有些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