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失落,或许也是庆幸。
她松一口气,迈步离开。
紧接,身后人声音又响起,“等等,我记起了。”
明徽动作僵住,捏着领带回头。
“这领带是高奢私定系列,你父亲十多年前就开始收藏。”孙相宜接过领带,“不过这领带一贯放在收藏室,怎唯独这条落在了这里……”
明徽心冷到极致。
她不仅是心冷,身体更冷,从骨缝毛孔中钻出的冷意。
这领带她私下查过来源,是十五年前G家春秋大秀上发布的系列领带,一共十二条。
明徽眼巴巴看着孙相宜打开衣帽间一侧小门。
暗室里,陈列大大小小各类型领带,红的、蓝的、绿的,桑蚕、羊绒、丝绸……
颜色花色材质各不相同,整整摆满房间。
明徽站在原地,一眼看到陈列展示柜最顶层的十二条领带,其中一条与孙相宜手上拿着的这条几乎无二。
“这不是你父亲的领带。”
孙相宜打量,“成色不错。”她睨明徽,“你买来送给砚深的?”
明徽心惊慌,一时没了对策,草草点头,拿领带要走。
孙相宜却一把拽过领带,“你不是要离开,这领带就别送了,以免让砚深心乱。”
明徽敛眉,抢过领带。
“我不是送给他的。”
“你要送给薛泯?!”孙相宜怒目圆睁,“我警告你,薛泯已经订婚,你别再招惹他!”
“送给一位长辈。”
明徽将领带塞进口袋,失魂落魄离开。
她离开小院,深觉茫然。
领带不是霍宏山的,至少说明母亲与霍宏山关系不至于如此亲密。
可明怀礼又说母亲与霍宏山关系匪浅。
明徽心绪纷杂,乱糟糟一团丝线,解不开捋不顺。
是他骗她?
还是,她方向错了?
跌跌撞撞离开小院,明徽裹紧外套,只如今可怜的外套略显单薄。
晚春不算冷,正午日光里已有几分暑热的影子。只是早晚温差太大,白日里和煦扑面的微风裹挟冰碴,重重砸到人脸上,钻进衣衫空隙,在皮肤表层结成冰,裹住全身。
晚风拂过竹林翠叶,哗啦啦一阵脆响。
她情不自禁瑟缩一瞬,凉意纵贯全身,明徽脑仁清醒许多。
竹影飘摇,映在地上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她钻入竹影中,宛如风雨飘摇中一叶孤舟,起伏,言不由衷。
心乱如麻,情急之下撞上面前人影。
明徽抬眸,目光落入幽深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