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朱光玉直接给余琛整不会了。

看着对方茫然又真诚的神色，余琛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没有师姐？

而此时此刻，朱光玉并没有注意到余琛的变化，还在继续开口，“道友，或许是你记错了吧？”

余琛没说话。

记错了？

但凡这事儿是文齐天亲口给他说的，他都不至于这般惊恐。

毕竟那样的话，他还能当文齐天是在诓骗他，杜撰了

可偏偏，那些事儿，不是文齐天告诉他的。

而是他通过度人经，从文齐天的走马灯里看到的。

相当于读取了文齐天的记忆，亲眼看到了那个被文齐天称为师姐的女人。

“道友……”

余琛揉着太阳穴，开口问道：“上一次平天秘境开启，你是跟着你大师兄一起来的？”

朱光玉点头，“那一次大师兄带队，加上我，书院一共来了八个人，只不过最后前往这第七层的时候，我们在外等候罢了。”

“他为何要前往第七层？”余琛追问。

在文齐天的走马灯里，他前往第七层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的师姐感叹了一句——通天之柱如此恢宏，想必那第七层定是风光妖娆。

为搏美人一笑，文齐天径直踏入了第七层。

最后不晓得遭遇了什么，失去了的记忆，颓废了整整十年。

既然如此，那朱光玉十年前同文齐天一起来这第七层，就不可能没见过那师姐颜玉。

“为何？”朱光玉皱起眉头，却是摇头：“这我倒是不清楚，那时候的大师兄绝代风华，做任何事都不会与人商量。”

余琛听罢，陷入沉默。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推测，师姐颜玉是否就是文齐天在脆弱的时候臆想出来的一个虚假的人物。

但余琛却可以肯定。

并非如此。

——因为文齐天一路修行，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儿，到力压东荒年轻一代的天骄，那位师姐颜玉在其中起到了无法忽视的作用。

文齐天修行遇到瓶颈，她引导他突破；文齐天外出游历，她同行带路；甚至传授文齐天一些古老的神通术法。

倘若她是文齐天臆想出来的人物，那些她教给文齐天的古老的知识，又从何处而来？

师姐，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余琛可以肯定。

甚至脑海里冒出一个更加荒唐的猜测。

——莫不然，那师姐颜玉……不是活人？只是一道鬼魂，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被文齐天所看见，但朱光玉等人却无法看到？

但没有度人经的庇护，一般鬼魂是如何抵抗住天地规则的磨灭，十几年不朽不灭的？

一时间，余琛想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眼微微一闭，内视神薹。

再度翻开度人经。

文齐天的走马灯，再一次浮现在余琛的眼前，一幕幕闪过。

师姐颜玉，朱光玉，书院，老师，柿子树，圣人言……一幕幕画面，一一闪过。

无比真实，无比真切。

和文齐天的情况，都对得上。

良久以后，走马灯看过。

余琛，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那在文齐天最危难的黑暗时刻救他于水火中的师姐颜玉，竟从未和走马灯中的其他人一同出现过。

一次都没有。

以文齐天为轴，只要他的师姐颜玉在的走马灯，绝对不会出现除他们俩以外的第二个人。

而只要朱光玉他们在的走马灯，就绝对不会出现师姐颜玉。

于是，余琛恍然。

师姐是真的。

并非文齐天的记忆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