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宫闱生活,处处看人脸色,时时谨小慎微,日日提心吊胆。

青离知道,除了在麟州跟在温伯伯和温姐姐身边的生活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再就是跟在公主身边的这段日子。

公主是讲理的主子,对下人也宽厚,还会教她做人做事。

她做得好了,公主会对她笑,奖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钱财珠宝。

她若是做错了,公主也不会责罚她,只会温柔地看着她,教她日后该如何做。

若此生注定为奴为婢,除了公主,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对下人如此仁厚了。

青离这么想着,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腮边滑落,几欲把她的衣领浸湿。

正哭得泪眼模糊之际,耳边传来无奈的又极致温柔的女声。

“你哭什么?本宫又没说不帮你!”

听到姜妧姎的声音,公主没有要撵她走的意思,青离安心了。

她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滴,边擦边抽噎道,“奴婢…奴婢没哭…奴婢就是舍不得公主。”

姜妧姎好笑道,“怎么?本宫若是不答应帮你,你就不愿意服侍本宫了?”

青离急道,“不…不是…青离…不是…公主待青离好,青离愿意伺候公主一辈子!”

“即便本宫不帮你,你也愿意服侍本宫一辈子么?”姜妧姎问道。

青离停住了抽噎,想了想,而后坚定而又大声道,“愿意!”

“如此岂不对不起你温伯伯和温姐姐?”

青离犹豫道,“温伯伯和温姐姐对青离好,公主对青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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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公主不肯帮温伯伯翻案,也改变不了公主对青离好的事实。”

“青离有错,青离不该夹杂着私心,强迫公主做公主不愿做得事。”

“温伯伯和温姐姐都是讲理的人,他们也不会愿意别人为难。”

姜妧姎看她哭得跟小花猫一样,还强忍着委屈跟她解释,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吧!

罢了,即便难如登天,若温庭鸾确实无辜,她也愿意一试!

她摸了摸身上,今日穿得落日鎏金裙,华贵繁琐,穿在身上端得是仪态卓绝气度雍容,却没有一处可以装丝帕的地方。

她想了想,容予还贴身藏了一方她的丝帕。

她自然而然地把手塞进容予的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了原本属于她的那方荷花纹样的丝帕。

她随手把丝帕递给青离,安慰道,“把眼泪擦擦,被旁人看见,还道本宫欺负下人!”

青离下意识地接过丝帕擦脸,边擦边笑道,“公主才不会欺负下人,公主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

只是青离的眼睛扫过旁边的驸马,赫然发现驸马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哦,不是,看着她手中的帕子,满眼哀怨而又不舍。

不就一方帕子吗?

这样的帕子,她记得公主的衣柜里还有很多,怎么驸马的眼神跟丢了稀世珍宝一般。

姜妧姎看青离不哭了,冲青离努努嘴,诱哄道,“温大人的事,还得驸马帮忙,他可比本宫权力大多了。”

容予眼看着要高升朝廷正二品大员,又是殿前司指挥使。

日后他跟景帝相处的时间,怕是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长多了。

况且他在朝中,同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都很熟,由他在中间周旋,会比她要方便许多。

听到姜妧姎这么说,青离期盼的小眼神看向了容予。

容予在旁边听了半天,温庭鸾的事他有所耳闻,里面水很深,不仅仅是贪墨赈灾银那么简单,他早就想劝姎儿莫要插手此事。

他无奈道,“姎儿,那是三司会审过的案子,想要推翻三司的结论,难于登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