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最后不耐烦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知道了,我耳朵都要被你堵住了……”
说罢,她歪着头在裴含章的胸前蹭了一下,然后靠着他假寐起来。
裴含章忍不住笑了笑。
身边的人牵来马,裴含章抱着沈殊玉坐到马上。
怕颠簸到沈殊玉身上的伤口,他不敢驱马跑得太快。
随着马儿向前跑去,沈殊玉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她在裴含章的身前微微动了动,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她想起白天的凶险,心里也不由得后怕起来。
“含章,我要是真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裴含章微微一顿,“之前你找了我那么久,你要是不在了,我自然也要去找你。”
“可是,你大哥还需要你。”
“那我就等事情结束再去找你。”
总之,他是一定要去找她的。
沈殊玉笑了笑,靠在他身前安静下来。
裴府一屋子伤兵,整日药味不断。
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或许是经过一场磨难后懂事了不少,安安稳稳地待在她的肚子里没给她添多少麻烦,几副安胎药就让他平静下来。
裴夫人这才得以腾出精力照看这夫妻二人。
说是照看两个人,但实际上真正要她费心的就只有沈殊玉。
大多数时候,裴含章都不需要她看顾,往往是她带人送药过来后,裴含章一仰脖喝了药就出去忙了,裴夫人便留下来照顾沈殊玉。
城里城外的残兵要快些找到,城墙得马上修补,新来的士兵也要安置……
裴含章停不下来,连陪伴沈殊玉都成为一件奢侈的事。
这天夜里,他披星戴月地从外面回来,身上染了一身露水寒气。
刚一推门进来,他就看到沈殊玉正坐在床上,衣衫解了一半,裴夫人的丫鬟翠羽正在为她上药。
沈殊玉看到是他,下意识想要拉起衣领的手又停了下来。
裴含章大大方方地走过来。
翠羽起身行礼,并为他腾出位置,裴含章则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药粉坐到了沈殊玉身边。
“我来吧。”
沈殊玉也没拒绝,“吃过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