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去按下开关,可是,可是他竟然按不下去。
因为他的手,根本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见状,郁晚璃的手指叠在他的手指上,帮着他,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主治医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年彦臣听出来了。
父亲病重的那一段时间,他天天都要和主治医生沟通。有时候是打电话,有时候是面对面。
所以这个音色,他忘不了。
录音笔里的全部录音,一一播放,一字不落。
“病情严重的那份病历,才是年老爷最真实的身体情况。”
“我预估,他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寿命。”
“都是年老爷授意我弄出两份病历的,不然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年彦臣沉默的听着,喉结时不时的上下滚动。
当播放完毕之后,四周静得近乎诡异。
只有年彦臣粗重的呼吸声。
很快,他再次按下开关,将录音再播放了一遍。
只是听到一半,他实在是承受不住,手一松,录音笔掉在地上。
然而录音还在放,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够了,够了!”年彦臣额角突突的跳,暴起青筋,“不,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我怎么会从头到尾都不了解父亲的真实病情呢?我怎么会从头到尾都被父亲隐瞒着呢?”
“医生是我请来的,为什么还要和父亲一起骗我!就算是病重,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啊!”
“假的,这是假的对不对?郁晚璃,你从哪里得来的录音?不,不对,谢景风!”
年彦臣猛然抬头,看着谢景风:“你威胁了主治医生,是不是!这番话是你逼他说的!你就是为了帮郁晚璃洗清他父亲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