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就要回去?”
安置好萧云山之后,岁聿这才来见邬沁和江寒衣,见两人准备离开的模样,故而问道。
邬沁终于从之前的震惊回过神来,颔首回道:“将你们安然送回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自是要回去的。”
“那你呢?”岁聿视线落在江寒衣身上。
江寒衣摇头,“我打算先定居临安,暂时就不回去了,我等他回来。”
这个他,他们都知道是谁。
闻言,岁聿眉头轻蹙,不赞成道:“祭司大人的话,你应当也听到了,青铜棺虽然让他留着一口气,但他兴许永远都不会醒来。”
纵然他为江夜雪卜的三次卦象中,有着一线生机,可江夜雪醒来的机会真的很渺茫啊。
“你该清楚,他并不希望你将自己禁锢在原地。”
岁聿劝,为着那丝不可控因素,江寒衣没必要这么做。
可江寒衣仍旧摇头,执拗道:“他会回来的,我有感应,他迟早有一天会醒来的。”
江寒衣眸中执着,表明着他绝不会放弃。
深知再劝说下去也只是白费口舌,岁聿不再浪费力气,再说了,有江寒衣这个小傀儡在,浑天洞也能热闹些,他自是不会拒绝。
况且,江寒衣是由江夜雪亲手造出来的,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依江寒衣所言,万一江夜雪真的会醒来呢。
将江寒衣留在身边,不管怎样,总是好的。
“既如此,那便留在这里吧。”
视线回到邬沁身上,岁聿想了想,问:“有祭司大人的准许,萧云暮他们定然能完成玉门祖祖辈辈留下的使命,玉门此后大概率不会再踏足蓬莱,你为何还要回去?”
“为何要回去?”邬沁重复喃了一声,而后露出灿烂笑颜,“自是因为那是我家啊,在外游荡那么久,我早该回去了,……哥哥他还在等我呢!”
闻言,岁聿欲言又止,当时在青铜门内时,谈秋客的做法明显就是将邬沁支走,不想让他回去。
邬沁不是不懂,只是他回去的心异常坚定。
“如此也好。”岁聿最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你们路上小心。”
三人就此告别。
不过才刚离开浑天洞,邬沁忽地想起什么,犹豫一瞬,随即便让江寒衣先走一步,自己又折返回去。
正在浑天洞外低头踢石子的岁聿听见声音抬头,望着去而复返的邬沁,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怎么又回来了?”
“为九爷爷的事。”邬沁目光有意落在岁聿身后的浑天洞,只可惜岁聿身后空无一人。
“哦~”,岁聿来了兴趣,“为萧九什么事?”
邬沁并未直言,却是问道:“岁聿云暮,他们都说你和十一公子才是一对,可刚刚那一幕,是为何?”
他这具身体是在玉门长大的,更是听着萧云山教导长大的。
关于岁聿他们那一代的恩怨情仇,邬沁也是听说了不少,可为什么那故事中的主角之一会和萧云山这个局外人扯上关系。
自打在浑天洞见到萧云山时,邬沁就想问了,可对于他的疑惑,萧云山只回了一句“来讨债的”,而后便转移了话题。
“岁聿云暮……萧十一……”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词,岁聿蹙眉。
“岁聿云暮,不过是夕阳残霞落日黄昏,再相配也是过去的事。”
岁聿云暮,光听名字就知道他们多有缘分,是金石良言,是天生的一对。
可事实又是如何的呢?
是一人怀着目的的接近,是明明心中有了别人却还故意撩拨;是另一个人被耍得团团转,最终辜负至亲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当初付出那么多,岁聿哪能轻易就放下,他躲在浑天洞,不再与玉门有任何牵涉,不再去关注其消息。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但却抹不去心头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