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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钧打趣道:“没关系,毕竟你也要赚钱养活自己。我们给的那点钱,还不够找一次原生的窑姐吧?”
“这可不能混为一谈,能为阎爷你们做事,那可是我的荣幸啊。”
柯乙满脸对笑,“您刚才问我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儿,这个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多年?”
李钧脚步猛然一顿,一脸惊讶的看向柯乙。
“小人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这张脸都是做的。”
柯乙讪笑道:“像我这种基因不太行的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晋升到高等序位,所以只有用这种办法体验体验所谓的‘永生不死、永葆青春’了。”
李钧点了点头,笑道:“接着说。”
“那时候倭区的攘夷号跨海列车都还没建成,朝廷也不准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小角色擅自进入倭区。无奈之下,我贿赂了一名回家探亲的老卒,在他返营的船下面泡了整整两天两夜,这才成功偷渡上岸。要不是我当时走运成了一名械卒,恐怕早已经葬身海底了。”
柯乙脚下一转,又拐进一条幽深的巷道,口中的话语不停。
“我刚到松本城的时候,正是八九月份,空气潮的就像是能捏出水来一样,稍微一动弹就是浑身湿透。”
“那时候晚上没有霓虹灯光,也没有如今神佛满天的各种投影。战败的倭民就跟野鬼一样,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回荡在废墟上。只要你稍微示弱,他们就会扑上来捅你一刀,再把你浑身扒的干干干净净。”
“再后来,小人我就干上了义肢回收和买卖的业务,这在武士町也算是支柱产业。”
说话间,柯乙从袖里掏出一把颜色质地各异的片状物,一脸殷勤的展示在李钧面前。
“这是合金的这是塑料的,像这种就是陶瓷的,这些材质的义肢我目前都能生产,虽然品级不高,但胜在物美价廉。”
李钧打趣道:“听你刚才的那道通讯,这些东西恐怕不全是生产的吧?”
“只不过是货源不同而已。”柯乙神色坦荡,毫无半点扭捏。
李钧点了点头,对柯乙的做法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那你和犬山城那边,又是怎么联系上的?两座大城之间的距离可不近啊。”
“说起来,其中的原因还挺复杂。”
柯乙领着李钧再次转向,眼前出现的是一条断头巷子,尽头处是一扇紧闭的铁门。
“那就挑关键的说。”
“小人和犬山城的鬼王达大人,其实是同乡。”
“你和老鬼还有这样的关系?”
李钧眨了眨眼,沉吟片刻后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柯乙:“我这次要办的事情危险不小,如果你不愿意冒风险的话,我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柯乙皱着眉头:“您要是这么说,那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别误会,”李钧摆了摆手:“我是怕老鬼以后找我麻烦。”
平头青年笑了笑,“我柯乙虽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人物,但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可不分序列高低。当年要不是鬼王达大人帮了我不少忙,我恐怕早就被那些倭寇的暗枪打死了。”
李钧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此刻两人已经走到那扇铁门前,守在门边的人谨慎的扫了眼李钧,继而看向柯乙,问道:“柯老板您可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里?”
“我找你们梁老板有笔生意要谈。”
守门人闻言犹豫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没有阻拦,伸手握在门把手上,随着一阵机械运转的轻微咔嚓声响,露出门后一架不过一丈横纵的轿梯。
轿梯一路往下,沉降的速度并不算快。
“你口中的这位梁老板,究竟是什么来路,能对武士町内的人事了如指掌?”
面对李钧的疑问,柯乙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这个梁雕本来是一名帝国千总,先后征战过暹罗、安南、高句丽等罪民区,立下战功赫赫,最后带兵驻扎在松本城。在嘉启元年的时候,朝廷发生了‘大朝辩’一案,新东林党成功推行了罪民区教化政策,下令撤走了所有驻军。”
“梁雕很清楚,皇室已经被新东林党彻底架空,成为了一具提线木偶。他只要返回帝国本土,手里的兵权肯定要被儒教门阀瓜分的一干二净,连他自己恐怕也只能沦为别人的家奴。”
“因此梁雕索性带着一群心腹亲信直接当了逃兵,凭着一身不俗的实力和狠辣的心性,不过十年的时间内就成了武士町内的一霸。”
李钧看着面前柯乙的背影,嘴唇无声的翕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