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听他们讲什么带兵作战的话,心中恰好记起一桩急事来。
“嵇昀,你可得帮帮我哥。”
“亚子?他怎么了?”
李萱当众讲了李嗣源、李嗣本等如何沆瀣一气,不尊晋王遗命,结党夺占兵权的事。
嵇昀闻言沉吟片刻,心道:“李晋王在世时,给李嗣源的宅邸取名‘潜游居’,就是暗示其野心勃勃,故此加以提点。现如今,亚子在晋人心目中的威望还远不及李嗣源,如果真教李嗣源篡夺了晋王之位,以他的心术和野心,只怕他会做第二个阿保机,而不愿作勤王护国的李克用。”
潜游居内,李嗣昭、李存审等沙陀将领齐聚,等候李嗣源发号施令。
李嗣源先是抬出李嗣本,指着他满身的伤,对不明真相的众将道:
“城里来了一群飞扬跋扈的江湖人,你们大家出门都小心着点,别学老四被人打成这个模样。”
众将面面相觑:“什么人敢来晋阳城里撒野?”
李嗣本摇了摇头,卖惨道:“惹不起,他们都是嵇昀请来的不速之客。”李嗣昭如梦方醒:“难怪我见外面多了好些和尚、道士,以为是谁家请人超度,原来是冲着嵇昀来的。”
“是来帮忙守城的也好,可只是打人滋事、胡作非为,我们不欢迎,索性都轰出去!”李存审一表态,引来众将起声附和:“对!轰出去!”
李嗣源面无神色,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帮忙守城?你们想的也忒美了。”李嗣本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不被他们一口吃掉,就烧高香了!他们都是嵇昀找来的帮手,是要对沙陀图谋不轨!”
众人不明所以,李嗣昭疑惑道:“你危言耸听了吧,梁军兵临城下,这些人这个时候进城好比上了一条漏水的船,能讨到什么便宜?”
李存审也道:“二哥说的没错,嵇昀再蠢,也该不会这个时候和我们起争端,毕竟庞师古的十几万人马可是指名道姓地声言要拿他。”
小主,
李嗣本讪笑反问道:“你知道庞师古要的人是他,嵇昀他自己难道心里就不知道?”李存审道:“这话什么意思?”此时,李嗣源开口道:
“晋阳城是嵇昀和神威军依靠的最后屏障,可全城的政令军令,都把在我们弟兄手里。”
李存审道:“强龙不压主,嵇昀总不会忘了,这座城是我们沙陀族人建立起来的,他想据为己有,岂非痴人说梦?!”
李嗣源微微闭目:“他不会忘,所以他大概不会强自出头,而是要假托他人之手,为自己做嫁衣。”
“他人?谁?”
“世子。”
“世子?”
李嗣本抬高声道:“对呀,你们别忘了,世子和嵇昀的私交可非同一般,何况还有郡主对那小子一片倾心。”
李嗣源起身背手,左右踱步:“亚子心地单纯,容易别人利用。我们身为先王诸子,理当为全族着想,不使晋国基业落入别有用心的外人手里。”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说道:“请大太保拿个章程,我们该怎么做?”
话到嘴边,李嗣源却显迟疑,李嗣本见机,率先喊道:“先下手为强,只有除掉嵇昀,再奉大太保为我们新的头领,才是保全沙陀全族的唯一办法!”
李嗣本话一出,李嗣源悄然睨视众将反应,除李嗣本低头不语、李嗣昭面色为难外,其余将领皆应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