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见嵇昀苏醒,野南浔第一个扑上去嚎啕大哭,李萱亦喜极而泣。白锡圣见状将野南浔拉开,莫灵珑早向大家说明嵇昀当前尚未脱险,待用药调养三日后,才可保无虞。
为免因江小雨的死惹伤肝肠,众人合伙向嵇昀瞒下了这件事,只说是李师泰派人接走了她。嵇昀乃不相疑,还道:“这里正值危局,江姑娘南下西川,或许是件好事。”
李存勖道:“有大太保带领众将守城,我亦去请契丹援兵,你安心静养,勿需担忧。”嵇昀道:“契丹人见兔撒鹰,无利不往,靠不住的。”莫灵珑插话道:“兄弟刚醒,可别想那么多,一切等养好了身体再说。”
嵇昀点点头:“辛苦嫂子。”
“一家人说甚么两家话。”莫灵珑笑答罢,瞧向白锡圣。
“你兄弟醒了,你脸上怎么连一点笑模样也没有。”
白锡圣依旧冷峻,答道:“他命硬,我知道。”嵇昀嘴角微扬,随后对白锡圣道:“联军惨败,归咎在弟一人。兄长莫辞辛苦,千万辅助晋王他老人家,抵挡来犯的叛军…...”白锡圣轻点了下头,莫灵珑接话答道:“不需你嘱咐,你哥哥他自发上城头御敌,已经多日没有合过眼了。”
嵇昀苏醒自是极好的好事,当众人皆松了一口气时,反听得李萱的哭声更隆了。莫灵珑挑动了一下眉角,取笑道:“兄弟昏迷时,她算得上是最难过的,兄弟醒来半天,反倒一句话也不与她讲,自然是要委屈大哭了。”
嵇昀微显尴尬,一个萱字正要吐露,李萱先声道:“才不是的,只怪他刚刚提起爹爹,我方想起,光是为他这个家伙哭干了泪水,现如今他安然无恙,我理应为爹爹大哭一场。”
嵇昀心头一紧,颦眉追问缘故,方知李克用已死,懊悔之念陡然再起,百转千回。
“皆因我轻信了义兄薛秦的话,害了皇上,害了三军,也害了老王爷等一帮辅国忠良。”
嵇昀不顾众人阻劝,刚恢复了五分体力,便要下床走动。
“朱全忠都派了谁来?”
野南浔答道:“庞师古、韩建、岳关山和滕子罗,对了,还有刘仁恭手下高思继。”
“高思继.…..”嵇昀回想起当日雁门关鏖战的情形,若有所思。须臾,乃道:“我们去敌楼看看。”
李萱急道:“寻死么?你身体还虚着,不许去。”嵇昀几乎被她唬了个趔斜,幸得野南浔从旁牢牢地扶住。
“没事的,我也想出去透透风。”
莫灵珑道:“就让他去吧,少待会儿便是了。”
于是嵇昀与野南浔、白锡圣三人来到城垣之上,耳旁早有杀声震响。
李嗣本一眼瞧见远处病怏怏的男人乃是嵇昀,便立即向李嗣源报告:“又一个坏消息,那个准死人硬是被从鬼王殿里给抢回来了!”李嗣源微微颔目,说道:“该死的死不了,不该死的每天都在无谓丧命。”李存审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梁兵是我们的几十倍,晋阳城迟早要被攻陷。”李嗣本舀了口烈酒饮下,将酒匙死死地掷在地上,骂道:“该死的阿保机,收了礼物,怎么还不发救兵来?!”
“来了!来了!”
李嗣昭边喊边跑了进来。李嗣本道:“二哥,谁来了?”李嗣昭道:“是契丹..….契丹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