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也学着做一回杨复光,说不定将来死了也能落一个配享太庙的殊荣。”
朱全忠见猎心喜,一番话被夫人刘裳听去,反遭戏骂:“狗肉不上席。怎么你一个大男人,就只有芝麻大点儿的志向?”
朱全忠一怔,随即答道:“我本来就是个屠夫,逼不得已跟着黄王造了反,原只想着能有口饭吃,哪个成想会有今天?当初一起卖命的兄弟,十有八九都丢了脑袋,可我这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却摇身一变成了大唐朝的股肱之臣、封疆大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刘裳嗤道:“我只道你本事大胆子也大,可论野心却连尚让那个死鬼都比不上。”
朱全忠怒道:“莫非还想当皇帝么!”
刘裳针锋相对:“怎么不可吗?!你现在兵强马肥,比当年的黄巢犹过之不及,怎么就不能自己做皇帝?”
朱全忠愣住,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皇上可对朱温不薄…...”
刘裳听了忍不住咯咯讥笑起来:“别装什么忠臣义士了,当初黄巢对你也不差,你还不是背叛他归了唐朝。”
朱全忠嘴角轻启,渐露出一丝淫邪,抚着刘裳肩膀笑道:“知我朱全忠者,夫人也。”
“死相吧你…...”刘裳忸怩了一阵,板正了面孔继续道:“我可告诉你,眼下这事儿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没有读过书,不晓得这些,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前有曹操,本朝有田令孜,他们可都是这么干的。”朱全忠听罢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宁做曹孟德,不做田令孜。”
翌日,朱全忠于帅府召集众将,决意西入关中“勤王”。
北极转愁龙虎气,西戎休纵犬羊群。
“师父,到萧关了!”
野南浔遥见远处的城堡,兴奋地马上大叫。江小雨对嵇昀喜道:“进了萧关,长安只在眼前了。”历经五年时光,西域夏日的焦阳和冬季的风雪,已经把三人的脸皮变得明显粗糙了许多。
“我们回来了。”
嵇昀看着近在咫尺的关楼,怅然若失,仿佛回到当年初见潼关时的情形,而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姑娘们,我师父说了,等进了萧关,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你们也可以各自回家了!”野南浔得意洋洋地和一众女子说着话,突然,坐下马受惊嘶鸣,抬起前蹄险些把他掀翻在地。
“怎么回事?大白天撞上出殃的了?”野南浔扯住缰绳,恰抬眼一瞥,不由得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