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家人把灯都灭了,不想让我们进去。”嵇昀道:“不愿意罢了,咱们就在门楼里待一晚,等雨停了再走,你去把马牵到棚子里。”野南浔依命把马牵到牲畜棚,见棚里马匹成群,不禁惊诧:“想不到这家人这般阔气......”
嵇昀正独自在门楼避雨时,院里忽然有脚步声临近,大门继而开了,露出一个小厮的头来。
“你是?”
“赶路的,想借府上之地避避雨。”
“赶路的?”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下,面露不悦,正要关门,被嵇昀一把顶住:“小哥,帮帮忙吧。”
小厮咬牙用劲,门板却纹丝不动,由是畏惧嵇昀,只要支支吾吾地让二人进府。
“家里有老人已经睡下,你们俩就待在偏院,不要乱走。”
走进西面偏院,小厮领着二人走到厢房门口,伸手去推门,不料一推未开,原来门上竟是有锁。小厮从身上摸出一大串钥匙,挨个去试,却许久不见打开。野南浔朝嵇昀小声笑道:“这是个大迷糊,自家的门都打不开。”
小厮渐渐急了,索性将钥匙收了,竟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将门锁翘了。嵇昀与野南浔疑惑相视。“进去睡吧。”小厮揣起了刀,转身去了。
嵇昀和野南浔进了屋,只闻到一阵飘香,敢情是女子的脂粉味,野南浔大叫:“师父,我们闯进人家女儿的闺房了!”嵇昀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哪有家丁随身带刀的,这家极有古怪,小心一点。”野南浔默声点了点头,师徒二人就此歇下。
时过三更,外面雨声渐弱,而阵阵苍老的咳嗽声不时传到厢房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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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昀翻身起来,靠着窗子细听,咳嗽声像是从正堂大屋里传出。
野南浔睡得熟,嵇昀便未叫醒他,只身出了房,欲往大屋看个究竟。
“去哪儿?!”
廊门处,忽然闪出两个家丁,见嵇昀要走出偏院,十分警觉地拦住质问。
“你们家有病人?我懂些止咳的方子,可以...”
“用不着!快回去!”
不待嵇昀说完,一人早就喝止。另一家丁则道:“雨已经停了,让他们赶路去吧。”
由是嵇昀和野南浔被轰出了大门,野南浔满心不忿,悻悻骂道:“刻薄的老东西,活该你咳死!”嵇昀拍了拍野南浔肩头,示意跳墙再潜进去。
二人蹑手蹑脚,沿着围墙翻入后院。
此时乌云既散,接着月光,野南浔瞧见地上饶有怪异。
“师父!是血!”
后院的柴房里,猩红的血水被雨源源不断地冲刷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