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陪笑数声,提高嗓音道:“道长别误会,只是我一看到她们几个的穿衣打扮,就忍不住想起你在人前光腚裸奔时的样子......”
孙伯仲闻听被气得嘴歪,一双眼珠瞪得如铜铃般大,当即一拳打在嵇昀腹上。
“闭上你 娘的嘴!”
“呵呵呵——”
女子们在背后咯咯发笑,孙伯仲自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拾起拂尘回身便打。女子们惊慌失措,一人闪避不及被帚尾扫中面目,当即血肉淋淋,死状难看。其余女子心惊胆裂,纷纷往牢门逃去,孙伯仲决意不留活口,一跃追至跟前,拂尘劈头来打。
忽然,门口黑影闪过,不待孙伯仲看清来人是谁,手中拂尘径被他一招夺去。女人们逃之夭夭,留下孙伯仲慌忙跪拜:
“成王大人。”
来人身披道氅,面戴皮具,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也被眼皮遮去一半,他徐徐抬手,将拂尘递回。
“老祖宗身体不适,你速去。”
“是...”
孙伯仲接过拂尘,领命而出。
左成王抬动了下眼珠,然后信步走到嵇昀跟前。
二人对视沉默了片刻,成王启口道:“人的时运瞬息万变,在塔下的时候你出手若再果决一些,陷入死地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了。”他头戴面具不露真容,本来猩红的瞳色此时业已褪去,说完便搬了一把椅子,靠近嵇昀坐下。
“身体不耐疲劳,只能坐着和他说话,别见怪。”
嵇昀双眉颦然,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来路?”
成王微有沉默,没有回答,反道:“我来讲个故事给你听。”嵇昀暗想这家伙神神叨叨,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瞎道人和哑和尚是一对好友,有一天,他们两个因为争论天是什么颜色,吵得不可开交。瞎子说天是黑的,哑巴却坚持认为天是蓝的...你说说,他们两个谁才是对的?”
嵇昀斜着眼珠上下扫视了下成王,答道:“你编故事的本事可真不入流。瞎子自己看不见天,却要固执己见,哑巴不会说话,却要人争辩......”
成王道:“有些东西虽然看不见却不代表没法儿感知,有些人不说话也不见得就会事事恭顺于人。”嵇昀听得莫名其妙,有些心烦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成王这时把脸贴近嵇昀,一对死鱼模样的眼睛忽地又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