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救下阮思,又带她沿途找寻阮黎,终于在大雨夜里找到了饥寒交迫昏倒在破庙中的阮黎,阮氏姊妹遭遇家庭变故,抱头痛哭不止,少女本欲离去,阮黎央求道:“请姐姐教我们武艺,好让我们找仇人报仇,我们两个只要能报仇,愿意终身侍候姐姐。”少女道:“别别,你看起来比我年纪大,我应该叫你姐姐。”阮黎道:“你救了我姊妹二人,别说做姐姐,就是做我们的师父,也是理所当然,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着便拉着妹妹行跪拜礼,少女名叫莫灵珑,是彭溪老祖的弟子,见二阮如此境遇,不免心生恻隐,便把姐妹二人带回东海住处,教练武艺,姐姐改名阮璎璃,妹妹改改名阮媤媤,此后数年姐妹日夜苦习杀人技艺,学成之后辞师返回交州,屠戮姬家满门,得报血海深仇,此后闯荡江湖,专司受聘杀人,以专取移情负心男子性命闻名江湖。
回想到这里,成可期感慨道:“都怪我那时候一心要找出坑害大军的幕后凶手,明明知道你朝思暮盼,却没能早些派人来接你,否则也不会有那么惨痛的结果。”
阮璎璃微微欣慰地看着成可期,浅声道:“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我倒是感谢上天总算能让你我再续前缘。”
成可期点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我回到长安,向先皇禀明了大军覆灭的始末,当时朝中有流言说神策军内部有人通敌,先皇大怒,一时间被诛杀的将领有数十人之多,搞得军中人心慌慌,可我一直觉得,背后真正的贼人还隐藏在暗处。没等我查到线索,也被奸人构陷,下了牢狱。”
阮璎璃道:“当时我心里的仇恨,除了对姬家,便是对你这个‘负心人’。我几次来长安,都没有打听出庄玉这个人,直到有个叫梅似贾的,认出你给我的这块玉佩,我才知道原来是长安西府成家所有。”谁也想不到,阮璎璃得知成可期真实身份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寻他问个负心之罪,而是找到了晋公田令孜的府上,因为她听说成可期即将被田令孜派往潼关驻守的消息,心知这是个必死无疑的去处,便许诺以杨楮的下落作为交换,使改派他人去守关。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剖出你的心来瞧瞧,可得知你已经是数万神策军的统帅,心中竟然替你高兴。想起咱俩好的时候,我问你玉佩背面刻字的含义,你说你的祖辈对子女没有过多期盼,唯望国家安宁,百姓富足,所以在给孩子的护身玉佩上,都刻上‘重熙累叶’四个字,你还说报国安民是你的毕生宏愿...”
成可期听得动容,手抚阮璎璃的脸庞:“我自付为国为君一片赤诚,只是对不住你...”
“期哥!”阮璎璃打断道:“你已经为国为君效忠过了,黄河水没有把你带走,这是老天爷的旨意,是要把你送还我了。”说着紧紧地抱住了成可期。
“你们两个不要腻歪了,这儿还绑着个大活人呢!”
阮媤媤俏皮地边说着,边把段重柯扯进里屋来。
成可期疑惑道:“阿黎,这个人是谁?”
阮璎璃喜笑道:“这个人叫段重柯,外号‘盅祈圣手’,有他给你医治,你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成可期冲段重柯点点头,笑道:“有劳高人为我诊治。”
“哎,姐夫,你谢他干嘛,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姐姐我俩险些被他捉去!”阮媤媤见成可期言语客气,急得大声制止道。
成可期一脸惊诧:“谁?你说嵇昀?媤媤,这到底怎么回事?”
阮璎璃生怕成可期太过激动紧张而伤身体,忙道:“期哥你放心,我们俩个平安无事,倒是这个家伙被媤媤用发簪封住了天宗穴,暂时不能再作恶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俩早上去长安城中给你拿药,偏偏遇上这段重柯,他意图捉了我们两个去献给黄巢,厮打时幸好有位少侠出手搭救,我俩这才脱险。”
成可期一听黄巢的名字,登时浑身发抖,愤恨道:“原来是巢贼的爪牙,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成可期无力地强撑身体要站起来,阮璎璃急忙阻止:“不行!期哥,我们还需要他给你治伤,现在杀不得!”
成可期伤感地摇摇头,说道:“我宁死不让贼人给我治伤,阿黎,我知道你希望我好起来,可是我带往潼关的弟兄都死在了疆场上,我身为主帅,又怎能苟且偷生。”
阮璎璃听了不禁泪珠在眼中打转,阮媤媤见此,当即怒气涌上来,指着成可期训斥道:“你口口声声为自己的兄弟报仇,把我姐姐的情谊都忘到脑后了,她可是对你深情一片,你难道就一点不为她考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