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闻言,一脸肃穆地看着王贤问道:“你想用大路之事,挑起书院跟昆仑对立?还是开战?”
子矜柳眉一挑:“不可以吗?”
王贤摇摇头:“不可以。”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于书院来说,名不正,言不顺。
倘若师尊出手,只怕就跟皇上要的那把剑一样。
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一方世界踢出去。
想到这里,他也能理解当初师尊在昆仑山上遇到自己,眼见自己被人暗算,也放过了那个家伙。
原来师尊有不能出手的苦衷。
先生一愣,随后淡淡一笑。
看着他说道:“我能做的,便是带着大路前往天山深处,找一块万年玄冰......让他沉睡,然后再去寻找神药。”
“那得花上多久的时间?”
“有可能十年,有可能百年。”
“不行啊,我怕大路师兄等不了那么久......”
先生微微一叹,说道:“你一直在修行道经,天道是什么?”
王贤苦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先生点了点头:“如此,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不能。”
王贤叹了一口气:“子矜不要麻烦先生,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子矜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一直以来,先生在她心里,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可是,今日眼见李大路大祸临头,先生不仅救不了李大路的命,还无法出手去跟昆仑讨一个说法。
她真的太失望了。
先生却看着王贤说道:“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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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则说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先生,君子不争......王贤不是君子。”
说完拱手行礼,拉着子矜默然离去。
先生一愣,眼见少年没有大放厥词,反而告辞离去,不由哑然。
拿起书卷,跟山上的白幽月问道:“难道说,你要替他去昆仑讨一个公道?”
白幽月摇摇头:“不会。”
“按说王贤不会轻易招惹昆仑剑宗,他自己便是一身麻烦,但是为了李大路,估计他会拼命。”
先生叹了一口气,望向眼前湛蓝的天空。
这一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仿佛匆匆而来,只是为了洗去铁匠铺前的血腥。
又仿若子矜和王贤一样,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沉默半晌,才静静回道:“按说昆仑跟书院老死不相往来,如果王贤真的给我一个惊喜,我便破例一回,又何妨?”
白幽月缓缓踱步,走到水缸边上,看着水底的小泥鳅。
思量之后回道:“万一,他并不需要你出手呢?”
“你会不会后悔,在自己唯一弟子生死危难之际,却将救命之恩这种大事,拱手让给了我的徒儿?”
小泥鳅恍若听到白幽月的声音,原本想要抬起头来的瞬间。
又吓得躲进了石头缝里。
先生回道:“无论是出世的昆仑,还是入世的皇城,对他来说,都是一场修行。”
白幽月摇摇头,认真说道:“我的徒儿不需要用别人的鲜血,来踏上你曾经走过的大道。”
先生闻言一愣。
看着手里握着的书卷,上面正好翻开的一页,上面写着: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