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伙计,今年的立夏诗会,听说了吗?因为青王前些日子进贡了一株九叶白兰,所以陛下给这场诗会定了个调子。”

“什么诗会?……啥调子?”

看着不远处正在布置立夏诗会的那些官吏和应了官府或被招的一些人们,一个衣着普普通通的青年无所事事地坐到了桌子边上,看着正在给自己擦桌子的中年人,自顾自地小声地议论道,

“诶?你没看吗?城西那边的布告都张贴了啊。立秋的那场诗会,改名儿啦,改成了白兰会,就是为了庆祝。和前些年的那场龙芝会一模一样,当时的龙芝会盛大,今年又要来一次哩!

这一次的立夏诗会,主题是花卉和应季的药植,你看看,这不就是对应了立秋到时候打白兰会吗?”

停下来了手头的忙碌,一边刚刚发问的中年人将抹布叠好,抬起了饱经风霜的脸,还是一脸懵,因为这些京城的诗会,对于一个和他这样的,作为从并州过来没有多久的人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他也是闻所未闻。

“那,这什么唠子诗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随手在腰裙上揩了一下手,中年人平淡地问道。

青年一听,就知道了这个中年人一定是个外地人,随即兴致大起,侃侃而谈道:

“当然有啊!就比如,你若是写出了一句好诗,那以后不就直接飞黄腾达了吗?而且啊,只要你肯卖力气,有点脑子给诗会布置的官老爷出个好主意,那么你想想,你不是流民吗?在京城以后立住脚不就不成问题了呗。这么好的机会可要好好抓住哩,你看你做事的这个馆子,他家可就是在龙芝会上面凭借一句好诗发迹的,这个好机会可要好好抓住哩!”

在京城立住脚?中年人苦笑一声,没有反驳这个青年的美好畅想,只是继续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若是有这么容易,那么这个青年就不会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了,早就成为了他口中那个飞黄腾达的人,成为了现在和掌柜的一样的人了。

再说了,就是他立住脚了又如何,自己一家在这场饥荒里面几乎全部饿死了,自己便是一个人漫无目的流落到了京城勉强地活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