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筵席开启。
郡公府的大堂之内,南北贵客齐聚,欢声笑语不断。
文臣以淮州刺史姚崇为首,各地官员大多亲至,就连定州刺史和靖州刺史也派来了亲信属官。
武勋自然是以荣国公萧望之为首,边军武将来了不少,像李承恩这样的绝对心腹自不必提,其他如宋世飞、裴邃、段作章、范文定、霍真等人亦亲自赶来恭贺。
靖州都督刘守光和定州都督李景达虽然抽身乏术,但也派了家中子弟前来。
再加上朝中重臣和江南望族的代表,宾客足有上千人,虽说陆通在营造这座崭新的郡公府之时,特地让工匠做了一间足够宽敞的大堂,仍然安置不下这么多人,所以能够进入大堂的客人身份都很贵重,余者则被安排在他处宴饮。
天南地北各种美味佳肴流水一般呈上,美酒飘香令人沉醉。
主桌之上,陆通几番推辞,最终还是被萧望之按在主位上,他和姚崇则一左一右。
陆沉则坐在萧望之右边,广陵知府詹徽同桌作陪。
气氛十分和谐,姚崇望着陆通笑道:“广陵府千载历史名人无数,郡公已然不让先贤,父老乡亲莫不与有荣焉,便是下官也倍感骄傲。”
这位刺史大人将姿态放得很低,显然他没有忘记当初在刺史府门前的那场冲突,心中难免会有几分忐忑。
陆通却仿佛早已忘怀,谦逊道:“方伯谬赞,他怎敢与先贤并肩。”
姚崇有心继续延伸这个话题,旁边忽地出现一阵喧哗。
只见一员身材高大的武将提着酒壶走来,正是飞云军都指挥使宋世飞。
他先向萧、姚二人见礼,然后对陆沉说道:“公爷,末将特来恭贺您新婚之喜,还请满饮此盏!”
旁边那几桌坐的武将们轰然叫好。
陆沉暗笑这家伙来得及时,于是起身笑道:“我酒量虽小,但是你这杯酒我肯定会喝。”
见他没有推辞,宋世飞不由得大喜,朗声道:“多谢公爷赏脸!”
他先举杯一饮而尽,陆沉随即抬手饮尽。
“公爷真爽快!”
“公爷真乃大丈夫!”
“公爷,末将敬你一杯!”
有了宋世飞开头,其余武将纷纷提着酒壶上阵,就好像他们在战场上领兵冲锋一般。
婚宴上若是无人闹酒,自然会少了几分乐趣,故此无论陆通还是萧望之,都没有阻止这些军中虎将,尽皆笑吟吟地看着。
陆沉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满腹豪情。
秦子龙带着两名亲兵站在他后面,一人执壶,一人捧盏。
武将们轮流上前,看着陆沉一杯又一杯饮尽,每个人都两眼发光赞叹不已。
姚崇见状不禁感慨道:“公爷不光精通兵法,饮酒亦是海量!”
坐在另一边的萧望之笑而不语,望着那两名亲兵紧紧握着的酒壶,随即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陆通,轻笑道:“就算是喝水,喝下这么多也不容易。”
陆通没有掩饰,悠然道:“总不能坏了气氛。”
武将们灌了一轮,发现陆沉只是微带酒色,神志依然清醒,不由得大为震惊。好在他们都知道分寸,活跃一下气氛没有问题,倘若非要在今天灌新郎官的酒,很可能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夜色降临,大堂内愈发热烈。
陆沉依照礼制,每桌都敬了一杯酒,随即便听陆通高声道:“今天乃是吾儿的大喜之日,陆某十分感激各位贵客赏脸前来,请大家务必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响应,然后又听萧望之打趣道:“陆沉他今天饮酒甚多,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咱们不能坏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