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墙垛后方,望着南方辽阔大地上的定北军同袍,用尽仅有的力气为他们摇旗呐喊。
这一幕,足以令天地变色。
因为距离的原因,定北军骑兵听得不甚真切,但是景军退兵的情形一眼就能看见,毫无疑问这会极大地进一步提振他们的士气。
尤其是陆沉一枪挑飞景军骑兵主将之后,他们的气势瞬间达到顶峰。
景军骑兵还没有进入崩溃的境地,然而和最开始狂妄霸道的阵势相比,此刻他们已然是左支右绌,在几员将领的指挥下尝试着拉开距离然后撤回步军身旁。
陆沉又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当他率领核心精锐洞穿景军阵型后,随着两道命令发出,定北军骑兵立刻变阵。
只见李承恩和叶继堂领兵一左一右,缠住景军骑兵的两翼,陆沉亲领四千精锐在破阵之后继续向前,并无迂回包抄堵截的打算。
夕阳之下,这数千骑兵好似一股汹涌澎湃的怒涛,漫卷过一马平川的大地,径直向前冲锋。
如斯盛景,波澜壮阔。
城墙上的守军将士看着不断向前的骑兵同袍,一声声惊呼接连响起。
“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冲击景军中军!”
“快看,景军步卒乱了!”
“冲啊!”
“杀光他们!”
喧杂之中,韦文孝握紧拳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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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一战守军打得太惨烈,眼下没有多少余力,他一定会打开城门,亲自率军配合骑兵突击对方中军。 原耽小说网
眼下他只能看着,视线几近于痴迷地追随着那支狂飙突进的骑兵,虽然没有像麾下士卒那般大声嚷嚷,心中却不断涌起强烈的希冀。
城外景军阵地,陀满乌鲁神情肃然。
现在再去追究和叱骂陀满宁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骑兵战败成为定局,他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步卒顺利撤退。
在两支骑兵刚刚接触的时候,陀满乌鲁便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支南齐骑兵的实力毫不逊色,毕竟能够完成正面对冲就已经是很精锐的骑兵,更不必说对方还能在战斗中占据优势。
那一刻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一旦骑兵落败、己方步卒还在攻城,南齐骑兵可以轻易各个击破,到时候己方步卒想走都走不掉,所以他立刻发出鸣金的号令。
然而南齐骑兵的果决远超他的想象。
当大部分步卒还在收拢的途中,定北军数千骑便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目标直指陀满乌鲁所在的中军。
骑兵高机动性的优势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明明他们距离更远,但是大部分景军步卒还没有返回阵地,他们就已来到阵地边缘。
陀满乌鲁身边只留下了两千后备兵力,他们要面对的是将近两倍于己的骑兵。
换到整个战场上,景军的兵力显然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在这片特定的区域,定北军骑兵却拥有更多的人数和更强的实力。
风卷飞尘,战马嘶鸣。
洪流转瞬即至。
景军步卒挺着长枪,神情无比紧张。
此时不需要陀满乌鲁太多强调,他们都知道只要挡住敌军骑兵第一波冲击,己方同袍就能赶回本阵,哪怕围不住这支骑兵,也能依靠坚固的步军大阵撤退。
陆沉对战场局势了如指掌,李承恩和叶继堂足以解决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景军骑兵,再不济也能缠住对方。
他只需要冲垮敌人的中军。
他抬眼向前望去,目光牢牢锁定那杆矗立的将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