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边军的实力不容小觑,想要正面解决这五万人,河洛城里的景军得爆发出十几年前鼎盛时期的战力。
另一位年轻将领卓陀光沉吟道:“小王爷,共城东边若是隐藏着这么多齐军,是不是意味着萧望之麾下主力其实没有那么强大?他如果要强攻汝阴城肯定损失不小,我军若是能赶到战场,取胜的希望极大。”
庆聿忠望赞道:“不错。我之所以没有提前派兵阻击,便是希望陆沉率领的兵马离河洛越来越近,离东阳路越来越远。他想重现雷泽旧事,故意引诱我军出击,我们自然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谋良虎适时插话道:“小王爷言之有理,东边官道的地形很适合南齐步卒列阵迎战,我军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冲垮他们的阵型。但是汝阴城那边却不同,萧望之想要攻城必须四面分散兵力,而且城外平原一马平川,非常适合我军骑兵冲击。”
庆聿忠望点点头,回身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后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虽然陆沉这两年声名鹊起,俨然成为萧望之以下淮州众将第一人,但是论军中威望他还无法和萧望之相提并论。击败陆沉或许可以打击敌军士气,然而远远比不上在汝阴城外打垮萧望之。”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情猛然热切。
他们当然听说过萧望之的威名,当年此人和厉天润一东一西,在极其不利的劣势下挡住景军的步伐,硬生生打出一个南齐北燕划江而治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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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庆聿忠望所言,擒贼先擒王,若能一战解决萧望之和他麾下的兵马,陆沉眼下还没有那个名望代替萧望之,淮州军只能灰溜溜地退回去。
见众人已经完全领会当前的局势,庆聿忠望便道:“卓陀光。”
那位身高臂长的年轻将领起身道:“末将在!”
庆聿忠望抬眼看向他,不疾不徐地吩咐道:“你领五千步卒出城,前往共城西边的尧山关接手防务,关里的燕军可以作为你的仆从军。另外,光吉刺此前带过去的三千骑兵会协助你防守。”
卓陀光沉稳地说道:“末将领命!”
庆聿忠望又叮嘱道:“你要牢记一点,绝对不能出关和齐军作战,同时无论敌人的攻势有多么凶猛,你都要给我守住尧山关。假如齐军绕过尧山关继续西进,你便和光吉刺联手袭扰他们的后路。”
卓陀光躬身道:“请小王爷放心,末将绝对不会有半点轻忽。”
庆聿忠望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谋良虎说道:“将军,剩下一万五千步卒留在河洛城里,由你全权指挥,我会让庞师古将燕军的指挥权一并移交给你,接下来由你主持河洛城的防务。”
谋良虎起身道:“是。”
庆聿忠望抬手虚按,目光环视众将,缓缓道:“我让卓陀光镇守尧山关,是要通过此处吸引住陆沉率领的淮州军,而谋良虎将军坐镇河洛,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状况,避免被陆沉找到机会突击破城。但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些都不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安排,我军真正该倾尽全力的战场在何处?”
“汝阴城!”
众将齐声回答。
庆聿忠望悠然道:“没错,就是汝阴城。一段时间之前,我已经传令于驻扎在东阳路北端封丘一线的五千步卒,让他们留下两千人盯住宝台山的匪军,另外三千人已经南下。这三千人会和齐军主力保持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一方面减轻李守振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为我军骑兵突击扫清障碍。”
说到这儿,他的语调微微上扬:“你们一直很好奇我军骑兵要如何出现在汝阴城外,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们先往东北方向进入河南路,然后向东快速奔袭,从河南路、宝台山和东阳路三地交界之处钻进去,径直冲到萧望之的眼前!”
堂内肃然一静。
谋良虎只觉体内热血沸腾,仿佛回到十多年前追随庆聿恭驰骋北地所向披靡的岁月,只是他也知道河洛城必须留下一个分量足够的人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