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庄寿一改在卫图、朱宗主面前的老好人形象,此刻脸色十分阴冷,带着几分杀气。
违抗宗门命令,进行割据行为,这是极山派任何高层,在明面上都难以忍受的。
不过,这也合了他的心意。
没有此举的话,他领朱宗主法令,屠戮这些封寒的门生故旧、家族血裔,难免少了几分正当理由,显得残酷了一些。
话音落下,庄寿转头与卫图对视一眼,在得到卫图的赞同后,随即右掌一翻,取出一面朱红色令牌,并向里面打入了数道法诀。
身为财事殿殿主,他主管极山派的财务问题,消息比其他人灵通不少。
尤其是后者。
此等利己之人,能说出如此宽厚之话?
他一挥袖袍,取走紫玉鼎后,开口笑道:“这次,你我为朱宗主做事,朱宗主也许诺过了,取走紫玉鼎后,你我可以各取一件珍宝,但切记,不要取那些太过珍贵、太过引人注意的宝物。”
“只是,此血炼之术,也颇为耗费精血,哪怕以我的炼体修为,也最多催动三次,就不敢再多催动了。”
至此,极山派的所有高层,才得以知道这场在门内持续二十多年的内斗,终于有了结果。
眼见此幕,结阵以待的功德殿众修顿时脸色微变,知道他们干了何等蠢事。
一进门,卫图便被置物架上所陈列的各类珍惜宝物,所震惊住了。
庄寿当即便毫不客气的走到了灵丹区,直接取走了置物架上,一枚增加法力的四阶上品灵丹。
庄寿上前一步,给卫图卖了个好。
“紫金参?”
只要讨得寒岳尊者开恩,哪怕封寒真如“抄家令”所言,犯了袭杀同门的大罪,功德殿亦能尽可能的保存完全。
“是紫玉鼎。”
一个个打头阵的修士,在境界的碾压之下,血染长空,当场身死。
后续的境界,只能靠日积月累的修炼了。
只诛首恶的案例,在极山派历史上,又不是不存在。
有了庄寿此话,此刻他才真正感觉,自己投靠朱宗主这一方,投靠对了。
说到底,他们中的许多人,又非功德殿的核心人员,屠刀举起后,能够幸免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说到底,尸群中的功德殿修士,基本上,没有哪个算死有余辜之人。
彼时,封寒想和他结为利益同盟,所以想以封玉香和他缔结婚约。
那就是,在三百年内,尽量绘制二重金鼎符成功。
而事后,把这一罪责推脱到封寒这个死人身上即可。
化神境界,卫图没有踏入过,话不敢说得太满,但对付化神境以下修士,有此宝相助,他相信没有几个人会是他对手了。
只在上面,留了一个空瓶子。
此刻,他取这株紫金参,自是为了自己的炼体修为做打算。
到了卫图。
“或许,是我错看此子了。”
卫图和庄寿走到了功德殿内部。
现在既然有名头可借,那么从极山派这“公家”咬下一口,未尝不可。
但现今不同了,有封寒这个“背锅侠”在,朱宗主大可“假公济私”了。
极山派立派已有上万年,门内各殿各峰本就极度封闭、割裂,内部自成王国。
……
卫图思索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三十年过去,他以“三阳血祭”这血祭之术祭练的“五行诛魔环”,终于有所反应了。
在他记忆中,卫图可是“精于谋身”的利己之人,从闾丘一族的供奉跳到了极山派的供奉长老,现在又跳到了功德殿殿主一职。
他亏空的精血,才一一补足。
还是那一句话。
在极山派内,真正当家的是寒岳尊者,朱宗主虽然不算傀儡,但最多,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和门内众多高层一起“共治”极山派。
紫金参,和普通灵药不同,其是修仙界内罕见的高阶炼体秘药。
一旁的庄寿看到卫图的表现,略感满意,再是天骄,没有极山派的底蕴支持,也难走得更远。
包括这株“紫金参”,按照他的估计,其也最多只能把他的炼体境界,推进到炼体四阶中期“大成”,突破一个小境界。
这等情况下,他们继续负隅顽抗,无疑是获罪之举了。
凭此令牌,他们二人不难从功德殿内盗取这些珍宝。
倘若只是朱宗主下令,他们功德殿还能反抗一二,毕竟此刻领头的“封寒弟子”,不乏能向寒岳尊者进言的存在。
所以,卫图说出此话,难免显得违和。
宗主与宗主也是不同的。
若是日后,极山派的其他高层质疑,朱宗主有“封寒”背锅,直接就能压下去。
在云层的卫图,低头看了一眼,在尸群中,被指力贯穿头颅的一个彩裙女子。
如果朱宗主“窃取”的宝物太过贵重,这个锅,仅封寒一人可不见能背得动。
包括寒岳尊者、朱宗主这一脉也是一样。
他不是对此决定意外,而是意外的是,说出此话的人,竟是卫图?
小主,
当然,他此时闭关修行,并不是着急绘制二重金鼎符,而是另有它事。
“嘿嘿,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宗主的意思。”庄寿嘿嘿一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