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引以为豪的三千白甲军也只剩下了千人。
制衡之所以能保持稳定,就是彼此之间能够恰到好处的制约对方。
一旦稳定被打破,那么制衡的局面就会突变。
姬无夜和白亦非在回朝后,就遭到了另外来自张开地和韩非的猛烈攻讦,其麾下官吏大部分都被弹劾,不少人因此罢官,空出来的职位则被其他三个派系的人所收入囊中。
比如韩非推举卫庄担任韩国司隶,掌握了一支一千二百人且拥有执法权的卫队,司隶的副手佐弋一职在张开地的举荐下,则由韩宇的义子韩千乘担任。
但韩宇在帮助韩千乘得到了佐弋的官职后,开始死保姬无夜和白亦非,反对韩非和张开地要求将姬无夜和白亦非革除军权问罪处置的提议。
而后,左司马刘意也带着一部分姬无夜的军权投效了韩王安,两个被张机挖了墙角的男人混在了一起。
右司马李开也作为韩非派系之中的武将重现朝堂,分走了姬无夜一部分军权,养好了病的李开虽然做不到如同年轻时那般强健地冲入战场厮杀,但在阵中指挥军队还是能够做到的。
整个韩国朝堂一片乱象,韩王安每次朝会本来是要商量抗秦之策,结果每次都会变成对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声讨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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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走出文臣那一列,俯身行礼,刚想开口,却被韩王安呵退:“老九你年纪尚轻,军政大事还是且听听你四哥、相国还有姬将军他们如何说。”
韩非愣在了原地,但看着韩王安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回到了朝臣中间。
不怪韩王安如此,实在是韩非满脑子都是革除韩国里的蛀虫,变法革新。
每次朝会变成对姬无夜的声讨大会时,他便会站出来踊跃发言,恨不得当场便让韩王安直接将姬无夜和白亦非满门抄斩,并且怒斥所有反对者,一副孝子忠臣状,就好像满朝只有他一人是爱国的忠臣似的。
难道他韩王安不知道夜幕的危害么?
难道相国张开地不知道夜幕的危害么?
难道老四韩宇不知道夜幕的危害么?
他们难道不想问罪姬无夜和白亦非么?
且不说夜幕的权势摆在那里,哪怕遭到了削弱,但也依旧不是他们可以肆意屠戮的。
何况,姬无夜和白亦非死了,谁去带兵抗秦?
是你韩非还是那个初出茅庐从未领兵上阵的鬼谷传人卫庄?
韩王安承认自己庸弱,但还不至于昏聩到愚蠢的地步。
他何尝不知夜幕对于韩国的危害,何尝不知重用夜幕是饮鸩止渴?
但夜幕就是一壶掺杂着慢性毒药的美酒,久饮之必死,但不饮当即便会死去。
上位之初的他何尝不是满腔热水和雄心壮志?
但只有成为了韩王,他才知道这个国家究竟有多么腐朽和羸弱,他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韩国已经腐朽到了骨髓里了,如今的韩国若失去了夜幕,便会立刻灭亡。
韩宇看了有些没落的韩非一眼,也是叹了口气。
这个九弟总认为秦国变法给秦国带来了勃勃生机,却没有看到彼时秦国变法究竟是怎样一场豪赌。
他不知天下大争的残酷!
想要富国之后再强兵,却不知等伱富得流油,列强还能容你再生獠牙利齿?
当年商鞅变法之前,就连函谷关都被魏国掌控在手中,若非魏国将战略重心从西方的秦国转移到了与中原的赵、韩、齐、宋等诸侯身上,商鞅安敢变法?
若非魏国在中原争霸之时屡遭重创,秦国哪里还有将变法进行到底的机会?
而就在韩国朝堂为秦使出使韩国的目的而发愁之时,一架机关朱雀平稳地落在了新郑城郊的墨家据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