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昫,我想错了。你不单是我徒弟,还是这皇城中的殿下,我虽白占了你一个师父的名头,终究也只是朝臣,许多事情,都没法越过你去,也不可能,永远都将你挡在这院墙里头。”
周昫慌了,他不知道陆浔到底从这次的事里反思出多少东西来,但这些话落在他耳朵里,就只有一个意思。
陆浔要把他扫地出门了。
“师父,师父我错了。”他心底一着急,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反正把错先认了总是没问题的,“您罚我就是,别说这种话。”
陆浔听着他已经开始发颤的声音,不知道自己几句掏心掏肺的反省怎么就把他吓成这样,明明也没骂他什么呀。
周昫低垂着头不敢看他:“这次季大人落水,那些人肯定说得很难听,上折子要宫里训斥责罚我什么的,你肯定很为难……我明天去跟季大人道歉行吗?”
“你是该去跟季大人道个歉。”陆浔答了他的话,“但我今晚要说的不是这个。”
周昫人要疯了,真巴不得陆浔直接打他一顿算了,这么晾着拿话吓唬他算什么事?他是真遭不住啊。
“阿昫,斩草除根,他们不会因为你的不争而改变打算,只会更加肆无忌惮,躲避和退让换不来所谓平静的生活,你只有自己立住了,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陆浔往前倾着身,目光专注而认真:“你是能在山中呼风唤雨的人,不该被我困成这笼中囚兽。”
周昫似乎听明白了陆浔的意思,又好似听不明白,在这种未曾有过的氛围状态下生出了极大的惶恐。
“师父,我知道,我天天闯祸没个正形,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事,京里那些人个个都是官场里混出来的老狐狸,你和他们打交道,肯定很辛苦……”
周昫心里紧张,脑子里也乱,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的。
“是我不好,是我没想清楚,是我躲懒了,把那些难事都丢给了你。我没有觉得你困住我什么,真的,你是师父,管教训责,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我也真的有错,又怎么能说是困囚呢?”
周昫着急得不行,他觉得有很多想说想解释的东西,可那些东西在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根本就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