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蝉目光紧紧盯着王魃,四目相对,她似是要从这双熟悉无比的眼眸里,看出真正属于王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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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说出了让王魃的心湖再度泛起波澜的一句话,虽是猜测,语气却坚定无比:
“你……是在修行对不对”
王魃平静地点了点头:
“你猜得没错,不必担心。”
“那六斤他……”
步蝉猛然想起了宗门之外的王易安,顿时回过神来,焦急喊道。
王魃目光朝着宗门外微微转去,看到在雷霆之下,仍旧在极力尝试着将真武与剑道捏合在一起,却始终无法圆融的王易安。
极度冷静的心湖,飞快地权衡起来。
最终,他忽地抬袖。
袖中,一颗黑漆漆、干瘪的果实径直飞出,穿过宗门大阵,落在了雷霆下的王易安手中。
“这是……”
王易安满脸疑惑。
但随即,耳畔便听到了父亲那似乎没有太过感情的声音:
“此为‘阴果’,服下吧。”
王易安闻言,毫不犹豫地将这颗果实吞下。
下一刻,他只觉一股清凉气息从肺腑之中,直入神魂之内。
哗——
天地竟是瞬间开阔,有关于剑道,有关于真武,有关于两者之间的一应契合之处与相悖之处,都在这一刻迅速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诸多本需要他苦心钻研才能领悟的点滴道意,这一刻便像是大河开闸,水浪倾泻,拦都拦不住。
呼吸之间,王易安双眸之中精芒四溢,原本被强行扭合在一起,却始终泾渭分明的剑道与真武,竟在这一刻,终于完全合而为一!
他脚踏虚空,面对着汹涌的雷劫,和心头间恣意生长的心魔。
内外交困中。
他蓦然抬掌并指,无数血气自他周身如焰火升腾,随后从他的剑指之中,猛然间迸发出一道冲天血色剑气!
粗壮、凝实。
悍然斩向落下的雷光!
血色剑气与雷光相撞,无声无息间互相泯灭……
雷光敛去,乌云消散。
王易安一身残破,可眉宇间却有种洗尽铅华后的沉稳和深邃之感。
遥遥看向万象宗。
隔着深不可及的浓雾,他朝着宗门,再度深深一拜,随后没有半点迟疑,化作了一道血色流光,飞往了皇极洲。
看到这一幕的步蝉,神色复杂,不舍、担忧和无奈。
“六斤……”
人终究要独自走上属于自己的路,不管她有多疼爱,可终究无法代替王易安去作出决定。
王魃缓缓收回了目光,不过灵犀石内,很快便收到了赵丰的消息:
“太阿观主过来了,他想请惠韫子祖师出手,同时联合大晋所有修士,一同覆灭原始魔宗。”
王魃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便在灵犀石内作出了回复:
“让太阿观主要么回观之后,紧闭观门,要么也和长生宗一般,入我宗避难。”
“记住,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都不要出手!秦氏、游仙观那边,你都如此告诉他们。”
随后他便收起了灵犀石,走入了秘境之中。
他已经摸到了彻底融合的方向。
……
“他真是这么说的”
纯阳宫内,太阿观主的面色微有些难看。
赵丰虽也是一宗之主,只是在这位老前辈面前,却也不能真的平辈论处,微微欠身以示敬意,随即沉声道:
“王副宗主如今修行到了关键时候,暂时影响了性格……不过王副宗主推演之法的精妙,观主想来是知道的,他既然如此说,那必然还是有原因的。”
听到赵丰的话,太阿观主微微皱眉,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心中沉思,随后换了口气,认真道:
“推演之法我也有所耳闻,我并非是不相信王魃,相反,我十分欣赏他,只是这推演之法本就不是确之凿凿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但韩魇子之前夺取了不死神树,比之之前已经有了不小的提升,如今又得了六阶海珠……”
他由衷道:
“咱们本可以在其尚未成长起来之前便扼杀掉,为何非要浪费这样的机会”
赵丰闻言,心中其实也有些赞同太阿观主的想法。
只是想到王魃一遍遍地提醒,他隐约能够猜到,王魃一定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会如此不厌其烦地提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