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奏疏!亲子,亦可杀!南海郡王!

我本边军一小卒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五章奏疏!亲子,亦可杀!南海郡王!君权和臣权,就像东风和西风。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

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君权强盛之时,天下俯首,无有不从。

而君权势微时,这神都就是一个巨大的兽笼。

所谓帝君,也不过是笼中猛兽而已。

‘所以那些逆臣才……有恃无恐!’

太康帝面色狰狞。

身上爆发出的帝威,有如天倾地覆。

引得这皇城之中不少人都侧目望向甘泉宫的方向。

“又有谁惹得咱们陛下不快了?”

北宫署衙,有臣子神色玩味,戏谑道。

旁边的同僚闻言,失笑着摇头道。

“谁知道呢?”

“许是哪位妃嫔、美人,不合陛下的意?”

这话说着。

那同僚眼神艳羡。

听说那南宫甘泉宫的景色风物,独绝天下,不似人间。

当朝新建的摘星楼宇直入云霄,内里更是揽尽天下绝色,美人如云。

只是这些,就算是他们这等存在也只能仰头遥望,在心中畅想一二罢了。

‘南宫,那可是陛下的地盘。’

而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女人,身边众人顿时传出一阵会意的小声窃笑。

一时间,整个署衙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且毫无敬畏。

天子人皇,又如何?

天下龙气加诸己身,又如何?

陛下的无敌,只在这神都镐京之内。

出了这镐京,这天下不在陛下,不在大雍姬氏。

而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名门大宗!

甚至就连这表面的平和,也是他们给的。

要是他们不想给,这天下旦夕可乱!

就像是此刻,另一边的某个署衙偏房之中。

其中一名文吏看着手中由地方上传递过来的奏疏,轻笑一声。

然后随手丢到了一边。

而他这般动作,自然瞒不过身边的同僚,临空摄入手中。

奏疏开合的那一瞬间,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大疫……道人施符以传道,纵揽一地民心……】

【……恐图不轨,望朝廷速决!】

看着奏疏上触目惊心的文字,那文吏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定定地看向刚刚随手丢弃这封奏疏的同僚,讷讷道。

“不上报?”

同僚闻言,神色平静,嘴角轻笑不减。

“风刚起,让它先吹一会儿。”

文吏握紧了手中的奏疏,表情挣扎。

“可这风一起,必定席卷天下!”

“到时候会掀起怎样的尸山血海,你们想过吗?”

是‘你们’,而不是‘你’。

面对这样的措辞,同僚失笑摇头。

“想要祸乱天下的,又不是我们。”

“我们所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说着,同僚眼神闪过一抹嘲讽。

“更何况就算这奏疏送上去,又能如何?”

“不过换个地方丢而已。”

或许还会因此吃上一番责骂。

这又何苦来哉?

那文吏闻言,怔怔在原地片刻,随后有些颓然地道。

“好好的这天下怎么就……败坏如斯?”

同僚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道。

“非天下败坏,坏之人心也。”

得了这地,还要那天。

欲望,无休无止。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然后都在往着自己认为是对的方向,奋勇向前。

直至将原有的一切,拉扯得支离破碎。

陛下如此。

世家大族如此。

名门大宗如此。

他们这些注定只能一辈子当个微末小官的寒门出身,也是如此。

念头转到这里,那同僚俯首在文吏耳畔,漠然轻语道。

“唯有大乱!才会有大治!”

“此天理轮回之道!”

“更何况难道伱就不想有一天,一身朱紫,高居朝堂,封妻荫子?”

“要知道……若是天下一直这般‘太平’,咱们这些人是没有机会的……”

一潭死水,怎么会养出真龙?

他们这些鱼虾蟹鳖,怎么可能有机会攀附真龙,搏一个从龙之功?

说到这里,见文吏眸中神光闪缩不定。

那同僚再次重重拍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道。

“晚间下衙,一起吃酒。”

“我与你介绍几名同道。”

“他们最近对那头威震北疆的辽东虓虎……嗯,很感兴趣。”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幽州人,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

甘泉宫中。

已经收敛了怒意的太康帝,端坐在帝座之上。

神色漠然地听着李貂寺的讲述。

可面上不时抽动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心中愤怒。

“你是蠢材吗?”

“不加辨别,就要拿人?”

李貂寺叩首。

“老奴当时见了尸体,以为九皇子真的薨于其手……”

“故而一时失了方寸,陛下恕罪!”

事实上,太康帝也知道,这事也怪不得李瑾这个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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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道龙气这一标志性的特性存在。

顾不上仔细辨别,也是情理之中。

太康帝也能理解那姓韩的小子。

刚刚立下大功,浴血归来。

就被当朝皇子临街截杀。

后又被李瑾这个天家家奴冤枉,要锁拿入京。

如此遭遇,太康帝换位思考之下,觉得若是自己,估计也会愤怒失望至极。

少年热血上头之下,能做出任何事情。

太康帝都不意外。

至于那一番近乎于逼宫的话,太康帝粗听只觉得怒意冲霄。

可此时冷静下,竟从这番逼宫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忠心。

是了!

若是那小子是个不念君恩的。

如何还会跟他这个陛下,要一个说法?

扭头便投向辽东公孙的怀抱,才是最便捷的做法。

甚至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辽东公孙表一表忠心。

想到这里,太康帝叹息一声,摆摆手道。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回头你再跑一趟,从内库、武库再挑一些东西送过去。”

“安抚一二。”

李貂寺叩首称喏。

可他知道,如果只是这样,以那小子的烈性,怕是毫无作用。

好在太康帝也是清醒的。

这等少年得志的人物,不会太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所以他这个陛下给那小子的说法,也不会是这个。

短暂停滞了片刻,太康帝终究还是想到了姬九。

孽子啊!

他若是真好美色,以他大雍皇子的尊贵身份,什么样的美色得不到?

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不惜以皇子之尊,亲自下场与人厮杀。

若是赢了,哪怕是临街斩了那姓韩的小子!

他也只会愤怒,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望!

可偏偏他还输了!

简直丢尽大雍姬氏和这个帝君的脸面!

这样的废物,怎堪大用?

太康帝心中无力。

眼神却是一片冷漠地看着下方的李貂寺。

“老九那个孽子,坏朕谋划,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貂寺趴伏在地上的面色一苦。

他跟随在太康帝身边多年,哪能不知道这位帝君陛下看似无情。

实则最是怜子。

否则的话,当初颜妃那事发生之后,九皇子焉有命在?

此时问自己这话,他哪敢多言?

只能将脑袋死死叩在地上,颤声道。

“伏惟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