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谦离开后喜娘也退了出去,“二少奶奶,我们出去了。”空空的屋里只留下了意沛一人。
红烛环绕的洞房无法掩盖透出来的冷清,意沛坐在孝和的相片前,相片上的他显然还是带着病容,但是他却笑得很开怀。拍相片的时候正是他的病有好转的时候,大家都认为他能熬过来,至少能熬到三十岁。可是没想到还不到二十岁他就撒手人寰。这里面意沛不得不负上责任,若不是她想回娘家孝和也不会为了顾及到岑家的颜面带病前往,若不是路途奔波他也不会病情恶化而英年早逝。所以意沛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作为给钟家的补偿。
“孝和,我是你的妻子了。”意沛将孝和的相片捧在怀中,“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走这一步,但这一步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至于无家无室。”此刻屋中只有她一个,意沛不再控制自己的眼泪,抱着孝和的相片哭泣起来。
场院里的酒宴并不隆重只是招待着几位族老。太叔公喝了杯酒道:“进贤啊,孝和也算是走得安心了。有家有室在下面也不会被欺负,你们做父母的也算是尽到了父母的恩情了。”
“唉~~想我钟进贤膝下四子,唯独长子孝恒和次子孝和最为长进。”钟进贤听了不由地感慨道:“孝和幼年就染病,没有过过几天舒坦日子,我也是亏待了他。”说到这里,一旁的燕春妮便抽泣起来,钟进贤安抚道:“你也不要哭了,你儿子现在有家有室,将来也有人为他烧长香,不至于孤单冷清。”
“妹妹......”金如珍递上了手绢,道:“今天是孝和大喜的日子,就不要那么伤心了。”
“嗯。”燕春妮接过手绢微微点头,“幸好我还有一个孝川,老天也待我不薄。只希望孝和在天有灵能保佑他这个弟弟有出息,能替老爷分忧。”燕春妮可谓是话中有话,既缅怀了亡子又在暗示钟进贤让孝川打理家族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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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进贤自然也听得懂,他安抚了燕春妮道:“孝川还小,只要他长进自然会有机会。”
太叔公身边的四叔公说道:“进贤啊,如今的小辈不像我们当年,想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替家中分担事务了。年轻人需要的是机会,你那两个小儿子也应该多给他们一些机会,历练历练。”
太叔公点头道:“年轻人是需要机会历练。况且钟家家大业大,光靠孝恒一个怎么行?孝谦和孝川游手好闲,这很不好!坊间多少人都在传孝谦的风流事,你也应该让他收收心了。”
此时孝谦正好从意沛那里回来,酒宴上的孝恒见了忙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免得撞在枪口上。孝谦见了识趣地坐在另外一桌上。
钟进贤听了脸上便不好看,金如珍听了不免担心。钟进贤微微点头道:“太叔公说的是,我会严加管教他。”
太叔公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孝谦和孝川也有不同,一个嫡出一个庶出。钟家的祖训你也应该知道,不能再看着孝谦荒唐下去了。”太叔公也听得出刚才燕春妮的言下之意,但是钟家的祖训是有嫡传嫡,无嫡传长,无嫡无长则传贤。他的话也是告诉燕春妮,孝谦是嫡出,孝川是庶出,根本上就有着区别,就算孝川再能干也不能忘记了钟家的祖训而本末倒置。
“是!是!”钟进贤连声应道。一旁的燕春妮则瞥了一眼太叔公。
主桌上说的话题让人郁闷,孝恒借故起身离开。他走到孝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孝谦便起身和他一起往后院走去。走到僻静的地方孝恒便转身说道:“孝谦,我看一会儿爹就会找你,太叔公说坊间有着你的很多传闻,爹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可要小心啊。”
孝谦微微笑了笑道:“看来一会儿我屁股上可要垫上牛皮了。”
“你还是那么不正经啊。”孝恒摇摇头道:“爹是恨铁不成钢,孝和也说你是可造之材,你又何必自暴自弃呢?”孝谦听了没有作声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了。
太叔公突然抬头问道:“对了,进贤。孝恒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有了婚约?”
钟进贤笑道:“还没有呢。不知太叔公可有什么好人选?我们不求什么门当户对,只求人品好家底清白。”
太叔公点头道:“好。我会留心。孝恒青年才俊,一定要好好挑选才是啊。”